许清语边走边默默听着民间百姓对她的非议,一声不吭,连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樱悠悠众口,岂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堵住的,她索性也就不管了,只低着头走着,声音嘈杂喧嚣,让她一阵阵迷糊一阵阵头疼。
“哎,心!”
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声,许清语抬起头来,就见一匹军马驰疾而来,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轰然撞上,倒了下去。
“呐,这是哪个不长眼的,骑马撞了人,竟还跑了!”一个老大娘眼见着许清语被撞倒,赶紧走上前来,又见那疾驰的马主人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叉着腰破口大骂:“你骑那么快干嘛,急着去投胎呀?”
“行了行了,”一平民打扮的夫人也围上来,看了一眼转角就没影的马和人,收回视线,拍了拍老大娘:“别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
许清语头磕在了石板上,脑子里嗡文,眼睛微睁,眼前是一群平民打扮的百姓,但看不清脸,模模糊糊的,每个人都像没有脚的影子似的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惹得她更加眩晕了。
“赶紧去通知尚书府!”一个男人。
听完这话,许清语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完全晕了过去。
用完晚膳之后,贺倾城一边拿着账本,一边想着许清语的事。
首辅点了一盏灯,坐在床头,穿着象牙白中衣,正在看书,偶然抬头,看到贺倾城正在出神,他轻轻拉了拉床头的铃铛。
贺倾城回过神,看他,眼里有疑惑。
“过来。”他放下书。
贺倾城不知道他要干嘛,又见灯光灰暗,拿了把剪子,把蜡烛灯芯剪短了一截,屋里顿时亮了一个度。
“怎么了?”放下剪子,她问。
首辅什么也没,等到她走到他面前,便一手抓着她,拦腰把她抱在床上,又按了按她的头:“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
贺倾城抿了抿嘴唇,转头去看他的脸
他唇色略浅,鼻梁高挺,五官的轮廓深邃,长相俊朗,长成了很多人都喜欢的样子……贺倾城垂了垂眼,再去看他的时候,他也正低下头看向她。
“没想什么。”她。
声音闷闷的。
首辅拧眉。
放在被子上微微泛黄的书,滑到地上,发出不大不的声响。
贺倾城替他去捡。
“……浙江岛屿林立,而舟山居其一,以险则非门户,以富则非沃壤,以大则仅弹丸。明汤和经理沿海,并未收入内地。睢之定海,今之镇海县也……”
她只看了几眼,就觉得枯燥,把书放在首辅的手心。
光影摇曳,他低下头看她,那是一种非常温和的眼神,带着浅浅的笑意,被烛光一晕染,更是亲近柔和,温润动人。首辅从来都不爱笑,但是明明他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就是不笑呢?
贺倾城移开视线,点零他手里的书:“你看的是什么?”
首辅就把书封给她看:“是地图志。”
贺倾城点点头,转头看他:“我没有看过,的是什么?”
首辅一只手环着她,一只手翻开书页,跟她解释道。:“地图志是官员孟道然游历四海山川,历经秦岭、淮河、黄河、长江,考察江河湖海,山川古道,又从民间借鉴历史故事,风土人情神话传,才写下了这四十卷。
贺倾城听着觉得很有意思,但注意力并不在书上,反而问道:“他去过那么多地方吗,是不是特别好玩?”
她除了皇城,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阳夏城了,对大好河山、水漾江南很是向往。
首辅笑了笑,看着她:“你若是喜欢,我下回带你去。”
闻言,贺倾城摇摇头,她不过是随口而已,听上去那么远,他又那么忙,哪里有时间呢?她看向他:“太麻烦了,而且我又不是孩子了。哪里能尽想着出去玩?若是被老太太知道了。估计又要我了。”
首辅的眉眼十分柔和,抓着她的手:“老太太又训你了,什么时候?”
贺倾城望了他一眼:“这倒没樱”
起来,最近老太太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每日早上例行请安,也不让她去了,有事没事,还总派朝阳宫里的嬷嬷给她送点燕窝补品啥的。就连帐房里的账本,也给她拿过来,让她看,是让她熟悉熟悉当家主母该做的事。
倒是没有再训她了,有不满意的地方,也是好声好气地着,像被人下了降头似的。
首辅轻轻嗯了一声,之后又问她:“还在担心许清语的事吗?”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贺倾城想了想,然后:“我觉得今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大概是因为大哥吧!”
“应该没什么事情,你若是担心,我便派人去查一查……”
贺倾城点零头,又:“还是不用了。”
她看着首辅的眼睛解释道:“清语不喜欢别人查她的事情,她要是自个都不愿意,那就算了……或许真的没什么大事,是我想多了吧?”
首辅点头嗯了一声。
贺倾城低垂着眼眸,忽然想到,他是首辅,想要查一个人,应当是十分轻松的事情。那他是不是也查过她,她在这几年给陆墨之做的事情,他是不是其实都知道了?
“怎么了?”看贺倾城出神,首辅忽然问她。
贺倾城忙回过神,想起了一件事情,道:“老太太想要拜神祭祖,想要过几日去灵山寺一趟。”
老太太要去祭祖,到底还是因为贺倾城怀孕的事。于情于理,贺倾城都要陪同着一起去的。
首辅想了想,觉得不应该把她困在这深宅大院里,就:“出去走走也好。”
贺倾城笑了笑,也觉得不错,灵山寺香火旺盛,斋饭也十分的好吃,她时候经常跟着父皇母后一起去。
她又想起了什么,道。“老太太还要去求平安符,姻缘符什么的。”
“平安符,姻缘签?”首辅喃喃道:“给谁求,瑶华吗?”
“是啊……怎么了?”她听老太太的话里,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首辅低头看她,表情看不出什么:“平安福还能求求,姻缘符就算了。”
“为什么?”贺倾城不解。
“你不是知道吗?姻缘符算的不准。”
贺倾城顿了顿,转头看他。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她在灵山寺求过她和陆墨之姻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