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白扫了一眼被严越抱在怀里的言商,多嘴问了一句:
“言小姐怎么了?”
严越明显的感觉到怀里女人一颤,他冷冷的扫了浅白一眼,对他的多嘴很不满。
浅白就是不光出现的不是时候,还不会说话。
“你来又有什么事?”一个“又”字,表明了严越的不耐烦,浅白明显的被嫌弃了,一时间没有接住这句话。
“上来说。”严越又一句,他就忙跟在严越身后上楼。
其实不怪浅白,他也想不到自家大哥精力这么充沛,出去吃个饭都得加个餐才回来。
……
言商被他抱回房间,放在床上。她并没有等严越开口就进了浴室,留给他一个背影。
心里生出难以面对之感来,她需要自己好好的清醒清醒。并没有脱掉身上的衣物,直接打开淋浴,让水从头顶砸下来。不过几秒钟,她就被淋湿了彻底。
心里,却酸涩的要命。
严越这种忽远忽近,这种是热似冷,已经快要将她逼疯。在情-事上,他有着毁灭般的疯狂,可是平时再不收敛,也不会是今天这副样子。莫名其妙就发了狂,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
这让言商觉得很屈辱,一天前,还能说自己是醉酒。可是今天的行为呢?
她想,如果自己刚才没有进浴室,就待在那里。严越,又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他们是未婚夫妻,这种事很正常,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冲动一点,她也可以理解。
但正常人,会是今晚的举动吗?那一刻,当被严越控制住不能动只能承受的那一刻,言商的心里,满是绝望、害怕。可即使她怕的发抖,即使她不断地推搡,严越还是没有停手。
“阿越,你到底爱不爱我呢?”言商顿蹲下来,红着眼眶喃喃。
她的脑子里虽然一片空白,她的人生阅历虽然因为那一场意外,而全部消失殆尽。但最起码的判断能力还是有的,她能感受到严越对她逐渐转换的态度。
或者,不是爱不爱,是有没有把她当做未婚妻,又没有考虑他们的未来。这话,她却不敢问出口。有些话一旦出口,就是覆水难收。她也没有那个勇气。
言商想,如果早一点,至少是在没有回国的时候,那时候她的心里是真干净。一天就是无忧无虑,不会去管严越有没有回来,不会去想那个男人现在在做什么,更加不会没事儿就和傻子一样的去想两个人的未来。
那时候,就算是严越一脚蹬了自己,其实都无所谓的。
她对他还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觉得,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和哥哥、弟弟或叔叔等没什么区别,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她每天怀着雀跃或思念将这颗,名为爱情的种子浇灌。现在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一旦树现在枯死。心就是一片荒芜。
很明显,她没有那个自砍树木的勇气。
她在水下泡够了,泡的后背都觉得发烫,胡乱的抹了几把脸,才到一旁解开衣扣,褪掉衣物。可沾了水的衣物有些难解,缠在身上,她越解越委屈。最后,竟忍不住在浴室小声啜泣。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哭个什么劲儿,将近二十五岁的人,哭的像个孩子。
不过,眼泪真的是特效药。她哭完了,才觉得心里没有那么闷,才冲了个澡,走到床边,又转身去门口,关上卧室的门,又关了卧室里的灯。
闭上眼睛,缩在被子里。
……
严越从书房出来,路过卧室,只看到紧闭的房门。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这就觉得委屈了?心中不屑。
或许这样的男人天生薄情,又或许原本在心底里,被磨灭的剩下不多的爱,只够他温情一次。这世上,会有一而再,但哪有再而三的道理?
浅白瞄了一眼关着的卧室门,又瞄了一眼严越的眼神。
嘴上不说什么,心中了然,甚至是颇为殷勤的上前:“要不要给您再置处房产?”以防万一,总不能一没处睡就去住宾馆吧?
他没有理会浅白半是实意,半是调侃的话,只是叮嘱:“你先回,我去酒店。”
难得的严越对他不毒舌,浅白竟对他生出一些同情来,话不过脑子的说:“我那里有的是地方,住酒店知道的说越哥您是因为没地儿去,迫不得已才住的宾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夜夜笙歌,对公司的影响也不好。”
他语重心长的说完,本走在前面的严越停下脚步,回头盯着他。
直盯的浅白转头往周围看了看,才确定他盯的就是自己。
“浅白,怎么这么多年,也没见你有个女人?”严越问完勾着嘴角,又转身继续向前走。
“啊?”浅白一脸懵,完全没跟上严越的思路,只能跟上他走的极快的步伐。看他坐在车里,已经发动引擎,才又提醒:“博士让您给他回个电话。”
……
其实,言商并没有锁门,以前她有一个习惯,那时候她刚醒来没多久,严越对她来说还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也是在一天夜里,她已经睡着。半夜,严越却跌跌撞撞的进来,带着浑身的酒气。他不知怎么了,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酒后失性,带着疯狂,把她就往床上压。
情急之下,她的手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杯,直直的朝他的头砸了下去。
那次之后,严越也就不常回她住的地方,甚至几个月也见不了一次面。可是,却在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她每次睡觉,都会反锁卧室的门。
直到回国,和严越在一起,才慢慢的改变了这个习惯。因为,她开始信任他了。
可今晚,她只是关上了门,并没有反锁。严越到底是没有推门进来。他们的关系,就像这扇门,抗拒或迎接。
却不想,现在还有第三种关系:我以为你会进来,结果你只是路过。
言商睁开眼,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跟怨妇一样,心思敏感。可却,心里有生出一些轻松来。
走了,至少不用思考自己接下来怎么面对。
……
楼下,严越坐在车里,对博士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很不耐烦。
“早知道你这么啰嗦,当初就不应该找你。”三天两头的电话,他不烦,他还嫌烦。
看了眼手机,已经将近十一点,心中的不耐更甚。又补了一句:“药已经断掉,没有再吃。如果她再疯了,我也没有办法。”
电话那边啧啧了几声,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却又回归正题“有新的药物,但还没有大批投入使用。所以,借你的小白鼠用用,借吗?”
小白鼠?严越对这个词很不满意,什么时候她还成了小白鼠?斩钉截铁的拒绝:“不借,你找别人。”
博士那边是夸张的哀嚎,嘟嘟囔囔的抱怨着他的绝情,却又不忘开口调侃:“占有欲这么强?不是沦陷了吧。那你可要小心了,越。”
夜色微凉,他把车停到路旁,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的笑笑。“我身上没你那么多的浪漫细胞,倒是提醒你,她是你的病人,不是你试药的白鼠。”
后一句,警告意味明显,严越讨厌这样纠缠不断地人,就一个词“麻烦”。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估计早就不耐的给他特殊的照顾。
他挂断电话之前,又警告了一句:“没事儿,别再打电话。最后的诊疗费,明天打你那里。”
博士一向爱财如命,听到他这么说,喜滋滋的就挂断了电话。
却在机场外,背着个帆布包,笑的一脸得意。
他可是有职业操守的,怎么可能做到半途而废,要治疗就治疗到底嘛,严越是外行人,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又在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一句“你不让治疗,我就不治疗?”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人。
更何况,他现在是骑虎难下。叹了一口气,又大步向路边走去。
机场外,出租车都变得少很多。
但他还是拦下了一辆,用流利的英语说,找家性价比高的宾馆。
“你中国话说的真溜。”司机回头一看是个外国人,不由得感叹。
“溜是什么意思?”博士犯了难。睁着大眼睛,也没能想出来,只得虚心请教。
司机爽朗的笑了几声:“溜的意思就是好,洋鬼子中国话说成这样就不错了。”中年司机说话有些耿直,嘴瓢了。
说完才有些尴尬,“我是说,你真厉害。棒棒哒!”顺便竖起了大拇指。
司机一路说个不停,临下车的时候居然掏出了手机,搓搓手“我这头一天上班,就拉了一个外国友人,你看能不能合个影。”他好晒个朋友圈炫耀炫耀。
博士很热心的配合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严越开车去酒店,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现在M国那边也不过是11点左右,按照他对Jen的了解,这会儿不可能醒的来,更别说打电话。
他思考了一会儿,给浅白去了电话。
“查查Jen在哪儿?你现在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