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住了两天，苏珊收拾好行李踏上回NN市的车。她依旧忙碌，时间和挣钱能帮她整理心情。

每天上午，苏珊会到林姐家做家教。下午有跑商场活动的零工她就接，晚上仍然去酒吧演出。逢年节，酒吧更忙碌，苏珊也学别人赶场子，能挣多少是多少。

“珊珊，新年快乐！”林成民没在家住几也回了NN市，在院子里碰到正要回去的苏珊。

“新年快乐！”苏珊还是淡淡的。除了对豆豆和优优，她对谁都是这个样子。

林成民想起来什么，“你等我一下，有东西交给你。”

他从房间里拿来一套护肤品，就是“当托”那次买的。他把两套分别给了姐姐和妈妈，这个是苏珊的。

“我忘了给你这个，就当作新年礼物吧！”

“太贵了，我不能收。你留给林姐吧！”

“她的已经有了，这是你的。”

苏珊不想跟他纠缠，“心意我领了，以后请不要再送我东西。”

林成民不再跟她废话，把东西往她手里一塞，转身回屋。

卢总手里拿着咖啡一杯，站在二楼的阳台看着他们俩。这个女孩不简单，能收买妻子，还能收了小舅子的心。他这个小舅子的心可不是这么容易收的。

林成民从小就长在一个讲民主自由，互相尊重的氛围里。父母没有过分管制他，养成他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的个性。至少在他卢总的眼里是这样。

当初骑摩托车出车祸让他当不成战机飞行员，他非要去学医，谁劝也不听。家里都是学经济的，就他一枝独秀跑去学医，哪怕学成归来也帮不上家里什么忙。

卢总就不相信收服不了他，把他的股份管理权从岳父哪里拿过来，他小子什么时候到公司帮忙什么交还给他。这小子倒好，乐得轻松，每个月固定领点钱，其他的一概不管。

卢总看两人这样你来我往地推辞，他感到收服这小子的时机成熟了。

苏珊住的地方是城中村，周围都是本地人的自建房，住的大多是外地来打工的租客。现在返城的人还不是很多，街道上空落落的，开着门的商铺生意也很冷清。

苏珊跨过一条小水沟，水渍侵染街道画着几幅诡异的图。路面上零零星星的是过年燃放烟花爆竹留下的废纸屑，一阵冷风吹过，把几片纸屑从街这头吹到那头，一股火药味还弥漫在空气中。自己的心情倒是应了这萧条的景。

在出租屋楼下，苏珊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蔡中兴。苏珊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卓琳琳在蔡中兴家楼下没能等到他，她收拾了一下也来到NN市。

苏珊在酒吧的后台靠着椅背，温度正好，倦意正浓，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好，一个梦都没做。忙碌使人遗忘，挣钱使人明智。苏珊是这样想的。

今晚客人很多，苏珊唱了三首歌，伴了一支舞，日薪加上客人的打赏，她拿到了800块。还是钱最靠谱，付出劳动总有回报，感情就难说了。

苏珊换下衣服就回出租屋，没发现蔡中兴，大概是耐心用完了吧！

次日，苏珊起了个大早，她不想再碰到蔡中兴。可下了楼还是看到他，苏珊急急忙忙赶了趟车坐上去。

在林姐家小区门口，她碰到晨跑回来的林成民。林成民看到一个奇观，蔡中兴跟在苏珊的后面，而卓琳琳跟在蔡中兴的后面。他纳闷了，三人是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苏珊的脚步很快，大概是不想被蔡中兴追上。蔡中兴跟着苏珊，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跟丢。卓琳琳最奇怪，蔡中兴前进一步她也前进一步，蔡中兴停下她也停下。

林成民根据自己的观察，这仨人一定有问题。前面的一对情侣应该是闹矛盾了，可卓琳琳跟着干嘛？她的注意力全在蔡中兴身上，这很不正常。

林成民告诉门卫拦住跟在苏珊身后的两人，他等苏珊进了院子，问：“你身后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两个人？”

“你不会被人跟踪都不知道吧？这很明显，两个人都没躲着。”

“不是只有蔡中兴吗？”

“蔡中兴后面还有一个卓琳琳。”

“她怎么也来了？对，她是应该来。”苏珊的话听起来像在自言自语。

“你和蔡中兴闹矛盾啦？”林成民忍不住问，这个八卦他最上心。

苏珊没理他，进了屋子就开始做事。

这一上午林成民就像只屁股长了疮的猴子，上窜下跳。每隔半个小时就到豆豆他们的书房转悠，看苏珊空下来没有，优优都问几次他要不要进来一起上课。

总算挨到苏珊下课，她还在看两个孩子收拾玩具就被林成民拉了出去。

“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别问了。”苏珊不想提。

“我敢说，蔡中兴现在还在小区门口等着你。如果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带你摆脱他们。”林成民施了一计。

苏珊没理会他的小聪明，小区几个出口又不只是他一个人知道，“不用了，我能摆脱他们。”

“你要是去酒吧，卓琳琳会带蔡中兴跟过去的。”

“她不会的。”她一定不会，她只想蔡中兴离自己远远的。

……

“蔡菜，走吧。珊珊肯定从别的出口走掉了，你等不到她的。”卓琳琳想拉着蔡中兴走，可她又不敢。

“蔡菜不是你叫的，只有珊珊能叫，”蔡中兴走回他住的酒店。他之前打出租车跟着苏珊来，现在要走回去，不知道要走多久！他不管，他只有让身体累了痛了，心里才能好受点，卓琳琳要是还愿意跟着就跟着。

卓琳琳不傻，但她对蔡中兴用情至深，甚至多于苏珊。她愿意跟着蔡中兴，他去哪自己就去哪。只要蔡中兴不赶自己走，她愿意一辈子跟着。

如果蔡中兴是行尸走肉，卓琳琳就是牵线木偶，一个没了灵魂，另一个没了大脑。

古诗有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说的就是此刻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