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神,你这是怎么了?”昆仑君看明月形神虚弱无力,担忧不妙,他立刻扶着明月的手臂关切一问,“哎,梦神这副样子,若天帝天后知晓,岂不是心疼倍加?”
“昆仑君莫愁,明月暂无大碍,只是唤你前来之事可有其他人知晓?”明月问了后,昆仑君不明不白地偷偷看向紫阳仙君。
明月瞥过一眼冷冷地说:“昆仑君,你可知你的坐骑在何处?”
昆仑君绷起脸,思忖一会儿。幽幽开口道:“睚眦一直都在昆仑,梦神何故问起?”
明月轻咳一声,捂住胸口,目光严厉地看着他说道:“是吗?”
紫阳仙君一震,见气氛紧张,立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半鞠躬行礼便道:“殿下,此事由老朽与昆仑君叙谈,您暂去明月府修养闭目,再待老朽前去复命!”
明月二话不说便一闪不见,昆仑君扶着额头上的汗叹息不已。
紫阳仙君摇头晃脑地对他说:“你当真不知你的坐骑在何处?”
昆仑君摇头微笑,揉着鼻子说:“嘿嘿,我真不知,还请仙君提点一二才好。”又看紫阳仙君一副质疑的样子,他抿了抿唇又问,“仙君可知梦神到底是何意?”
紫阳仙君掐了掐花白胡子摇头笑道:“你瞒不过老朽,又岂能瞒得过聪明的梦神殿下啊?适才若不是老朽打断你们的对话,恐怕你已被困在昆仑不得出入他处吧?既知晓睚眦逃下界危祸人间就该及时禀报,你不禀报还装作不知,哼,怕是你这昆仑君之位坐糊涂了吧?”说完,仙君调皮地转过身。
昆仑君叹道:“我曾唤我儿兰羽向天帝禀报,只是天帝闭关不便打扰故此禀告了梦神,只是晚了些时日,竟没想到睚眦闯下如此之祸。梦神的个性仙君又不是不知,若是直言,恐怕他第一个拿我出气,我这颜面可就丢大了。”
紫阳仙君笑道:“昆仑君多虑,殿下这次叫你来是跟你商量如何处置睚眦,说明殿下在保全你的面子呀。罢了,就帮你这一回,至于睚眦就交给殿下处置,你也别替之求情,睚眦惹得祸可不是一桩事啊!”言毕,仙君叹了叹气便飞往明月府。
昆仑山近日连着下雪,冷风无情地拂过他双颊飘动他的青丝,明月和往常不同,他身穿便服,外披厚厚的貂领银色案纹白袍,头顶普通的白玉冠。只有如此装扮才觉得配得上昆仑山洁净的白雪。
他站在明月府门口看着飘落的白雪,竟在此刻,一身白装束胜如雪,开口吟诗一句:“昆仑雪山仙境绝,堆琼积玉几千叠!”
紫阳仙君安慰道:“殿下,若实在不行,何不去玄玉宫……将您的妖蛇毒气吸出?”提到玄玉宫,紫阳仙君微怔一会儿,观察到明月神色愁然,他退了两步低头哑语。
蓦地,司徒星来到,拱手半躯:“殿下……蓬莱仙君回话了。”
“如何?”
“他已告知镜蘅水神,那边说姜重凌顽劣,殿下自行决断即可!”
明月冷冷地说:“你先带英招去寻他的下落再回来禀报。”
司徒星再次行礼便去遵旨,此刻,明月心神凝重。
与此同时,逸萱在凌云书院偷偷摸摸地走进正堂靠近侧房,贴近耳朵凑进去听二人在里面的对话。
“父亲怎如此糊涂?居然在殿下面前装不知此事……他这么问定是知晓父亲您早已知情还隐瞒数日,您直接请罪,何必还要装呢?”男子的语气显然是嫌弃。
而另一位是声音厚重的赖皮老头,他微叹道:“我怎敢与他说实话?我儿莫非忘记从前一个门徒犯错,他竟在天帝面前把我说得无地自容,我还是个长辈呢!谁让他是天帝之子梦神殿下,我只好受着!”
男子严肃道:“殿下做的一切只为天界,父亲做的一切亦是如此,既如此何必在乎那些小事呢?”停顿了一会儿后,他似乎咽了咽口,“不过按您刚刚所说,殿下一定是受伤了,而且是因为睚眦!”
老头说:“我看只能请出玄玉宫的那位出来,方能让他痊愈。只是以殿下的个性,他定不会让我们前去请出,他们的关系素来是这般紧张!”
男子叹道:“哎,何不请素月仙子去趟玄玉宫?若是请来,殿下也不会责怪素月仙子。”
听到“素月仙子”时,逸萱慌了神。
听他们这么说难道明月与素月仙子关系更甚亲近?逸萱愁眉苦脸,她靠在门边,大口呼吸缓解紧张的心情。
屋内的二位听出门外有呼吸声,忽觉不安便甩袖把门开。
逸萱一惊,原来屋内的二人是昆仑君和兰羽。
“我不是让你找个地方待着去吗?”兰羽来不及与她直言,只好挤眉弄眼,故作大声呵斥。
逸萱仍然愣住,痴痴不懂兰羽的用意。
昆仑君神色忽然喜悦继而顺势敲了一下兰羽的脑门儿,笑道:“你居然藏一女仙?常念你孤落数年不曾给我带一个儿媳,今日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终究是放过了他,转而问向逸萱:“你与兰羽相识多久?为何我在昆仑从未见过你?”
逸萱的头摇成不倒翁,一脸茫然:“您误会啦,我是凌云书院的小仙徒!”
昆仑君瞪向兰羽,失望问道:“害我空喜一场?”
兰羽笑了两声,小声道:“这不都是您自己瞎猜嘛。”
昆仑君回过神,方才是高兴过头现在理智起来,疑惑且严肃问道:“不过啊,凌云书院不收女徒,这是怎么回事?”昆仑君神色慌张地指向逸萱,转头冲兰羽严肃道:“梦神如若知晓,岂不是要怪我破规矩?你怎么又给我添乱?”
逸萱噗嗤放笑一声,昆仑君瞳孔放大,拉高了声音,撒泼道:“你笑什么啊?”
逸萱害羞地说:“正是梦神殿下让我来凌云书院修炼的!”
昆仑君愕然地看向兰羽,而兰羽点头道:“父亲,她说的句句属实!不过此事不可宣扬出去,这也是殿下的意思,毕竟天帝还未知!”
昆仑君索然无趣,甩袖就走了。
逸萱连忙向兰羽问道:“兰羽,兰羽,你能告诉我素月仙子是何圣嘛?她与殿下是什么关系啊?”逸萱显然是紧张。
兰羽一时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笑了笑便说:“素月仙子乃是太阴星君之徒,她与殿下是朋友,贵为雪女居昆仑。”兰羽看她一怔一怔,弱声提醒:“只是朋友。”说后便笑着先离开屋子。
逸萱独自站在屋内揣测许久,她想不通为何去玄玉宫还需要让素月仙子前去,这样才不会被明月责怪?思前想后,她决定去找素月仙子会一会。
听闻素月仙子隐居昆仑,想必离禁地明月府不远,她顺藤摸瓜找到了一处陌生的仙宅处,名为云虚宅。远观鸟灵动,近闻叶无声。
她探出头在院外门缝处仔细看到一仙子提着金丝雀笼,上面还镶嵌了彩色的琉璃玉。
此仙子穿了一件云纱绣制而成的彩衣,翩然而至。头戴翎羽蕊珠,珠链垂落在脸颊。
“既已来此,何不进来坐一坐?”仙子嘴角弯出笑容。
逸萱闷得难以呼吸,跳出门槛,悠然畅道:“我是来找素月仙子。”
仙子诧异:“哦?找我何事?”
逸萱眼珠子转了转,居然她就是素月?貌比貂蝉,美姿绝伦,可叹她的样貌竟和自己有的一拼,自个儿还是个清纯小清新,论穿花戴珠,雅色迷人,她可是比不过眼前这位素月仙子。
此刻愣了会儿,素月仙子提着金丝笼雀缓缓而来,那漫步轻飘如水上溅花。
她淡然问道:“可是因为梦神而来?”
原来素月仙子还有先机之明,此等仙为让她心生羡慕,真想贪得一个灵力增进的好法子,不用日日打坐修行。
逸萱施礼:“我叫逸萱,殿下受伤,望仙子前去玄玉宫。”
素月仙子焦急紧张,思忖良久。不知她在迟疑什么?
“莫非仙子不肯?我听昆仑君和兰羽对话,说是只有仙子可以去玄玉宫请出那位圣仙,这样,殿下才不会责怪。难道仙子也去不得?”逸萱懵懂无知。
素月仙子淡淡说道:“非也非也,只是玄玉宫的那位圣仙不便被打扰,我就算去了,也无功而返!”
逸萱茫然,不知为何众人口中的那位总是不道明,她不解地道:“不知玄玉宫的的那位圣仙究竟是谁?为何你们都不明着道出?”
素月张口正想回答,不知为何停顿了。
逸萱看出,道:“仙子?但说无妨!我不会告诉其他仙家!”
素月仙子柔声说:“其实在天界,这早已不算是什么秘密,梦神与玄玉宫的那位呀,关系向来紧张,恕我不便说明。像你这等小仙自是不知,也无需知道。”
逸萱听着似懂非懂,尽管如此,她仍劝道:“仙子,无论如何还请你走一趟,试试看吧!”
素月索性答应走一遭。来到玄玉宫,一片霞云幻境,就连宫殿外也是虚无缥缈。
忽听半空呢喃:“素月仙子,汝于此等,吾告之。”
“有劳仙侍!”
片刻后,幻出药瓶悬浮在半空。仙侍的声音继续在半空里回旋:“将之以示其服。”
看来这片的主人早就知晓明月中毒,素月仙子拿着药瓶便去往明月府。
明月正在府中安静看书,门外吹来的冷风拂过他的仙发,飘然俊秀。
素月并未觉得此时来打扰有何不妥,笑着前来:“梦神好雅兴!”
“素月?你今日怎么突然来我明月府?”明月不解。
素月将手中的药瓶递给他笑道:“快服下它,你的伤定会痊愈,也莫要固执!”
明月的心中酸涩异常,他皱起眉头连药瓶看都不看一眼。
素月故意道:“你不服下也行,但你负了那位梦萱姑娘的苦心!是她千说万说求着我去趟玄玉宫……这般诚心,你能忍得?若是真有三长两短,她不得哭的稀里哗啦?”
她再次把药瓶递给他,明月终究是服下,渐渐气色也好些,一点也不意外,玄玉宫的主人当然是本领高强。
天色暗沉,蹲在殿门口的逸萱左等右等。
她心神不定地想来想去,她笃定明月一定出什么事才没有回来。刚要准备去往昆仑看看,忽听不远处有脚步声。
只见明月身影,她惊喜若狂地抱了上去。
明月惊诧,看了门口的仙奴们还在守候,他便轻轻地推开她,淡淡道:“看来明天起,你要好好的修炼,若每天这般闲散,让我何时能等到你修炼成正仙?”
她尴尬一笑,继而黏着明月进去,连忙紧凑坐在他身旁给他削苹果。
她用仙法控制匕首来削苹果。
明月一震,见她如此错用仙法,立刻把她拉到怀中,但匕首仍然从她手背划过,手上冒出血花。明月用仙法毁掉了匕首。
逸萱从他怀里起来,焦急问道:“殿下没事吧?刚刚匕首从你肩膀划过差点伤到你!有没有受伤?”
明月一脸怒气小凶道:“就你这点本事想用仙法控制匕首?你修为可真是不够!”
逸萱嘟着嘴委屈道:“我资历尚浅嘛。”
明月有些不放心的样子说道:“辛亏眼下有惊无险,你知道疼吗?总是这般莽莽撞撞!”他幻化出药膏给她包扎伤口。
逸萱突然高兴明月这般紧张她,笑出好看的样子,试探性问道:“殿下是在担心我吗?”
“手背受伤你不知疼,还有心情笑得出来?你的心还真大!”明月摇头无奈,随后又问:“此刻疼吗?”
逸萱笑道:“一点也不疼。”
明月又静了一会儿,问:“为何因我去请素月仙子?”
“我担心你啊,难道殿下不屑?”逸萱的视线从未离开过明月,紧张问道。
明月松口气又无奈,他用手轻轻抚弄她的头顶,道:“你为何如此之想?日后不可随意乱猜测内心,这是经不起推敲的。”
“哦。”
明月又微叹,问:“为何又不开心?”
逸萱说:“我只是觉得殿下一点也不在乎我,今日对我凶巴巴呢。”
明月摇头无奈,竟然此刻温柔宠溺,道:“刚刚还跟你说内心经不起猜测,你又开始胡乱猜想,我只希望你不要多心,要活着开心自在就好。”
逸萱高兴道:“我很开心自在呀,常伴殿下身边我就很开心,甚是喜欢与殿下一起,殿下做什么我就跟着做什么。”
明月一听,眸中几分意外一闪而过,依稀泛出淡淡的星光,又仔细一看,他恢复了平常的淡然,只说:“你快去回房休息罢!”
“殿下,我想在这里陪陪你。”逸萱天真可爱道。
明月含笑看着她说:“好,那我只看一会儿书。”
此时,逸萱傻傻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