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淡,碧天长,秋色如画,枫丹露白。
一黛远山,树木多彩斑斓,只是早秋时节,万物尚未凋零,刑易哼着小调悠然地踏芳草而过,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身姿潇洒,容貌清俊,像是世家出行的风流贵公子。
白光一闪,刑易化为一只七彩文鸟,它有五颜六色的羽毛,尾部有两个长长的分叉,就像燕子一样,非常漂亮。
还没等他展翅高飞,“啪叽——”,被一个庞然大物砸中,重重砸到地,溅起一地灰尘,刑易只觉脑袋昏昏,记忆断片了几秒,缓了好一会儿,意识才渐渐回笼。
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一个姑娘压在胸下,刑易一阵羞恼,紧接着就是暴跳如雷,“特么的这人眼瞎啊!小爷这么庞大又显眼的身躯都能撞到!”
沈卜芥倒在地人事不省,自然是没听到刑易的话。
刑易动弹不得,用尖尖的鸟喙啄沈卜芥,嘴毫不饶人,“快起来,把小爷压死了,蠢货!小爷跟你讲话你听到没有!”
刚要变成人形把压在自己身的姑娘一脚踹飞,就听到旁边茂密的森林中传来两个男子的声音。
“哎,你说我们哥俩怎么运气这么不好,被分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哪儿去找落单的修士?”蓝衣男子粗狂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
另一名身着褐色衣衫的修士应和道:“谁说不是呢,这一路走来,别说落单的修士,修士的人影儿都没见着,等到了日子交不出分配给咱俩的人数,肯定要吃挂落。”
“日子难过啊,而且这都第几批了,你说头的人要这么多修士做什么?”
褐色衣衫男子翻了个白眼,“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只管按吩咐做事。”他指了指天,“大人的事我们小人少管,知道的越少才越安全,要不然哪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蓝衣男子道:“我知道,我也就与你抱怨两句,难道你就不好奇?”他深深叹了口气,“这段时间天官府的那帮人追查的紧,修士们出门历练都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再想找到落单的,难哦!”
提到天官府那帮子人褐色衣衫的修士也就闭口不言了,他可是听其他兄弟暗地里提起过,好几次因为不谨慎走露了点蛛丝马迹,差点被天官府的人逮到的事儿了。
天官府可不是吃素的,一旦透露出一点儿信息,她们就能像只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嗅着味道而来。
做事效率特别快,他们为了不惊动天官府的人可是下了血本,每日东躲西藏,一个地点从不敢待太久,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他正思忖着,突然被蓝衣修士扯住衣袖,他有点不耐烦,问道:“怎么了?”
蓝衣修士示意他看一个方向,“你瞧,那是不是倒着一个姑娘?”
褐色衣衫的修士定睛一看,嘿,还真是,真真是天掉馅饼的好事啊!居然被他俩碰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掉以轻心,仔细察看周围状况,确定是真的无人后还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瓶子模样非常普通。
蓝衣修士在看到褐色衣衫修士拿出瓶子时,就封闭五感,蓝衣修士拔开瓶塞,用灵力牵引着里面气体往那姑娘的方向飘去。
刑易被沈卜芥挡在身下,两个修士并没有注意到他,而他耳聪目明,早就听到他们俩的话,根据她们透露出来的消息,结合这几年陆陆续续莫名其妙消失不见的修士事件。
刑易的脑子不笨,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找到失踪修士真相的机会,他黑黝黝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果断钻进沈卜芥的衣裳里,七彩文鸟的身形特别小,隐藏还是很容易的。
两个修士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沈卜芥那边传来任何动静,心知这是十拿九稳了,穿过草丛径直而去。
褐色衣衫的修士手掌在沈卜芥脊背处一靠,面带了几分喜色,朝蓝衣修士招手,“柳华,这是名剑修。”
柳华是那位蓝衣修士的名字,他闻言也是大喜,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剑修好啊,先把她带回去,拆了她的剑府,保不准她的本命灵剑也在剑府里呢!到时候咱俩可就能发笔小财了。”
肖申石点头道:“没想到今日我们的运气这么好。”他一用力,将沈卜芥扛在肩膀,直接往一处隐秘处走去。
刑易躲得很好,收敛身气息,故而没有被两个修士发现。
他也不敢探头去察看情况,神识也不能放出,否则很容易被两人察觉,所以他现在完全是一个睁眼瞎的状态,不知道这两个修士是要把自己和这个倒霉蛋带到哪里去。
脚下的路并不平坦,一颠一颠的,刑易整只鸟都感觉不好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刑易能明显感受到周围的环境慢慢安静下来,两个修士的说话声有明显回音,刑易判断,这应该是一个比较密闭的空间,轻嗅空气中传来的味道,他很快判断出现在所处位置,是一处山洞。
许是到了最终目的地,肖申石将沈卜芥随意甩在地,沈卜芥依旧昏迷着,没有丝毫转醒迹象。
柳华一把拽过沈卜芥挂在腰的身份玉牌和广文牌,看到和两个玉牌挂在一起的水道主令,柳华看着那白玉材质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于是也伸手去拽,不过并没有拽下来。
他还以为是自己没用劲,又加大了几分力气,水道主令仍旧纹丝未动,柳华有点不信邪,特意用灵力,也没能撼动那块白玉半分。
柳华觉得不对劲了,对着旁边的肖申石道:“兄弟,你来看看这姑娘腰间挂着的是什么啊,我怎么拽都拽不动。”他打算用手去掂量掂量白玉的重量,从而判断它的价值。
没想到手一碰到那块白玉,看着像是很轻,实际却似有千斤之重,他愣是没把白玉牌拿起来。
肖申石凑过去看,水道主令刚好是道纹印记的那一面朝,“一滴水滴?”
柳华也底下脑袋打量着白玉牌,挠挠头,“这是什么鬼东西,居然使劲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其半分。”他的眼中调动着名为欲望的火焰,“这肯定是个好东西,拿出去卖一定值不少星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