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孙鹏飞想象中刘自健被自己砸中,然后跪地求饶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因为他举起的椅子无论自己如何使劲都砸落不下去。
扭头一看,一张充满正义感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来人右手正抓着自己手中的椅子,一双颇具威严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神里面还充满了不屑。
气急之下,孙鹏飞朝着对方脸上吐了一口血水,吐完之后,看着对方的眉脚上挂着自己的血沫,心里涌起一阵快感,
接着口中又怒骂道:“你个王八蛋,赶紧把手给爷爷拿开,否则我连你一块打。”
此刻如果不是孙鹏飞被愤怒的情绪控制了大脑,他定会像往日一样分析一下:这人是谁?能不能惹?惹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怪只怪仇恨蒙蔽了他的双眼,或者说,刘夫子太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把他给打蒙了。
来不及闪躲,从未想过自己会被人吐一脸口水的马述心里的火顿时升腾起来。
自从自己攀上张得郝之后,自己在这上梁何曾受过此等屈辱,哪怕是当朝大员见了自己,也得给自己陪个笑脸,今儿竟然被一个小瘪三给羞辱了。
这主要原因还是自从马述上位以后,何曾和这种无赖打过交道,忘记了这些乡村泼妇手段。
也没有擦拭,直接抬起左手,对着孙鹏飞的脸就扇了过去。
马述行伍出身,身材虽然是胖了一些,但浑身却是精肉,这一下子,直接将孙鹏飞给扇飞出去。
倒在地上的孙鹏飞口中不自觉的又吐出几个白色之物。
犹不解恨,马述上前抓住孙鹏飞的衣领又将其拎了起来,左右开弓,对着孙鹏飞的脸颊就是一顿猛扇,刚开始每打一下,还能时不时地出来几颗牙,后来则是彻底地血水。
看见马述没有停手的打算,刘夫子深怕把人给打死,虽然对方着实可恨了些,但也罪不至死,何况这会嘴里估计是真的没有牙了,所以刘夫子开了口:
“马大人,停手吧,再打可就真打死了。”
听到刘夫子的话,马述稍一停顿,道:“听二爷吩咐。”
应下之后,却又将孙鹏飞提了起来,往上一抛,接着右腿一抬,朝着心窝就是一脚,狠狠将孙鹏飞踹飞出去,重重跌倒在地上,浑然没有了一丝声息。
整座酒楼里的食客皆被马述这狠辣凌厉的手段惊吓住,纷纷闭上了口,一双眼睛不敢再乱看,皆紧紧盯着自己桌前食物。
不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深怕触了霉头,惹得这位杀神不快,再倒了血霉。
孙鹏飞的几位狐朋狗友更是如此,不敢上前探究一下那孙鹏飞的是否还活着,纷纷低下头,老实地如同那鹌鹑一般,紧紧地缩着脖子,就怕马述上前揪着他们的衣领给他们来这么一次畅快淋漓的耳光。
马述环视一圈,见无人敢与其对视一眼,方才抬手擦去脸上的血水,放在眼前看了看,一脸厌恶,又在围着刘夫子的人中一人的衣衫上擦了擦。
之后,才笑着道:“二爷,小的来迟了。”
“不迟,不迟,马大人这来的不就刚刚好嘛,没有早一会,也没有晚一会,就是这么恰大好处的出现。
再说了,如果马大人你不这么及时的赶过来,二爷这小身子骨肯定受不了他们的殴打,搞不好这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刘夫子一脸笑意地说道,似乎话里有话。
“唉,二爷莫怪,小的打探完消息之后,就一路寻了过来,方才看见这酒楼里面有些骚乱,就进来看一看,哪成想是二爷竟被贼人恐吓。”
马述解释道。
“马大人,谢谢你出手,这事我会和老爷说的。”
这时候,梨花走了过来,朝着马述感谢道。
“哎呦,瞧您说的,这不都是应该的嘛。”
马述笑着道,接着又对刘夫子问道:“二爷,这几个需不需要给弄回去?”
看了众人一眼,刘夫子道:“这几个人就罢了,让他们去把那人给抬家去就是了。”
“还不快滚!”
得了刘二爷的吩咐,马述一声呵斥,几人慌忙朝着孙鹏飞跑去,七手八脚、连拉带拽地将他提了起来,朝着门外就是飞奔。
几人此刻只恨不得赶紧逃离这杀神,脑子里一点没有那种输人不输阵的气势,临走之前如那吃了败仗却气势如虹地留下一句:山不转水转,英雄留下名号,咱们改日登门拜访。
等一切安静下来,马述跟着刘夫子坐回到桌前,甫一落座,眼睛不自觉在对面的女子脸上扫过。
可就是这么一扫,马述的屁股就如同坐到火盆里一样,腾的又站了起来,一双眼睛不敢乱看,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我的娘哎,这是公主啊!
这可是大梁的公主啊!
站着的马述大脑一片空白。
我刚才做什么了?
我是不是故意躲在人群中看戏没有及时出现?
哎呦,我的娘哎,马述啊马述,你这是办的什么事呀!
……
“马大人,怎么又站起来了?坐下来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说。”
不知道马述为何又站起来的刘夫子招呼他坐下道。
而李月婵却想通了缘故,接过话道:“想来应该是马大人刚才救夫子不注意闪到了腰,马大人还是坐下歇歇比较好,快坐下吧。”
李月婵几句话,马述听明白了。
右手赶紧扶住后腰,脸上一阵痛苦之色,道:“唉,老了老了,现在连教训个混混都不行了。”
边说边慢慢地坐了下去,屁股只敢沾了一丁点儿边。
“马大人,那我去给你叫个郎中吧。”
王富贵地问道。
“啊,不用不用,习惯了,休息一会就好,不用这么麻烦。”
此时马述的大脑还是没缓过劲,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就这么沉默地低头看着面前的食物。
“马大人,消息探听清楚了?”
刘夫子问道。
“二爷,您可别称呼小的马大人了,您还是叫我小马比较好听。我就喜欢听二爷喊我小马。”
马述这番话是对刘夫子说,可眼睛却偷偷瞟向了公主。
在这家天下的皇权社会,甭管你是多大官,你终究是人家的家奴。
“夫子,他怎么称呼你二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