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听到武书说太子殿下让自己去他那儿,一时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什么事找自己。
莫非,是太子殿下身体不适?
“就来。”她先应了声,然后拿了放于柜台后的架子的药箱,跟在武书后面,往外走去。
到了城西青柳巷,武书在巷子北边的一扇门前停了步子。
“太子殿下就住在这个宅子里。”武书道。
青枝抬头看了看宅门,见宅门漆黑高大,猜想里面应该也是个大院。
这个巷子她以前行医时来过,不过,从来没有进过这个门,因为这个宅子里没有住人,据说这宅子里的主人举家搬迁到附近的鹤夏县去了。
宅门此刻紧闭着,武书前敲了敲门,立刻便有个士兵将门开了。
青枝进去后,就见门内就有几个士兵把守着。
想来这个院子里还有其他士兵。
她随着武书进了门,来到院子里,一路往北走去。
先进入的是前院,前院有屋七八间,前院的院子里种着几颗腊梅,如今花已凋谢。
到了后院,见有屋十来间。一进院子便看到了院子里东屋边种着一颗有些年头的杏树,如今尚未到花期,但枝头已经有了花骨朵儿。
廊道曲折从院里穿过,廊边种植着紫藤,爬了廊顶,虽此时尚未发芽,但还是遮住了一部分天日。
从廊道来到北边那排屋前,武书在正屋门前停了下来,对青枝道:“太子殿下就住这里。”
门边有好几个士兵把守着,有士兵早就在看到武书和青枝的身影时便把门打开了。
“孔大夫,太子殿下眼下在西间书房那儿,您请进。”武书对青枝道,他自己则站在门外,不打算进去。
青枝便一个人走了进去。
进门是大厅,往西便是武书说的书房了。
青枝进了书房,就见太子殿下低调典雅的书房内的案前写着什么。
太子殿下听到她的脚步声,头也不抬说道:“孔大夫走路还真快,这么快就到了。”
说话间放下了手里的笔,朝她看来。
青枝微微弯腰行礼道:“劳太子殿下等候了。”
“孔大夫,孤此次叫你来,并无他事,孤听闻你曾为了寻找周静的部队下落而被困在她那军中,当时孤甚是担忧你的安危......”
当时陆世康和齐方两人和几个塘报骑兵分别后,塘报骑兵们就回了军营,向太子殿下汇报了此事。
太子殿下当时想要派兵去救青枝,被塘报骑兵们劝住了,他们说陆世康大约自有办法,不能太多人进去敌营,人越多越容易露馅,打草惊蛇。
后来太子殿下派人去陆府打探消息,听到的是陆世康已经乔装打扮进入周静的部队了,所以这才作罢。
青枝听太子殿下说担忧自己曾经的安危,连忙道:“草民何德何能,敢劳太子殿下挂念?草民现在安然无恙,太子殿下可放心了。”
太子殿下道:“只有孔大夫无恙,孤才能安枕无忧啊,话说,听闻孔大夫出事以后,孤可是好几日没睡好,就担心孔大夫在周静那里出了事,若孔大夫出事,那孤的罪过可就大了,毕竟孔大夫是为了孤才进的敌营……”
青枝道:“太子殿下对草民之心草民感受到了。草民不敢在这里多耽误太子殿下您的时间,太子殿下既然无他事,草民便先退了,草民那里还有许多病人等着草民。”
太子道:“去吧……”
青枝便一路往院门处走去。
武书一路送她到院门处。
两人在院门口那儿分别时,武书说了句“孔大夫慢走。”青枝回了句“武大哥请回吧……”
武书关了门,回院里去了。
青枝出了院门后往东没走几步,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里。
那是何樱。
见她出现在这个巷子里,她有些吃惊。
毕竟这个巷子较为偏僻,不是寻常会被路过的巷子。
而且她很少一个人出行,一般出门时都带着娅儿和玉冰,现在却独自出现在这个巷子里。
只见那何樱看到自己后,也不搭理自己,傲然往前走着。
她自然也没理她,当没看到她一般路过了她。
又往前刚走没几步,她就听到了敲门声,然后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接下来听到何樱的声音道:“您好,请问这儿是太子殿下住处吗?”
青枝变慢了步子,心道,何樱怎么会来这儿找太子殿下?她有什么目的?
就听武书回道:“是啊,您是哪位?”
就听何樱道:“民女乃江北城陆知府的外甥女,何樱,有事想见太子殿下。”
武书道:“你是陆知府的外甥女?那快请进!”
青枝出了巷子后,仍然在想着何樱去找太子殿下的动机。
她作为一介草民,有什么事情敢去劳烦太子殿下?况且竟然还不通过她舅舅陆知府去处理她想要处理的事情,而是独自登门?
她应该知道她有任何事情有求于太子殿下的话,通过她舅舅会更方便一些。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件事情是她非要亲自出马不可的。
她想起了陆世康。
自从从礁州城回到江北城以后,青枝没怎么理会过陆世康,便是考虑到他还没与何樱处理好关系的缘故。而她也不知道现在陆世康和何樱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个地步了。
慢悠悠往自家药房走去时,突然看到前方一个身影站在路口。
那是何池。
他正看着她向他走去。
她不便更改路线,便只好往前走去。
到了他站立的路口时,她对他莞尔一笑,道:“何公子好巧。”
何池道:“孔大夫近来可好?”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并没有去找过她。
不过,她出去行医时,却路遇过他好几次,但也只是点头微笑便路过了。
青枝答道:“还行,不知何公子近来又如何?”
何池道:“我么……食不知味,夜不成寐。”
青枝道:“莫非何公子病了?”
何池道:“非也。”
青枝道:“那是为什么?”
说完半晌没听到他的回声,于是抬头看他,就见他正痴然看着自己,赶紧低下头去,道:“何公子既然没病,本大夫便放心了,本大夫还有事要忙,告辞了……”
一改刚才慢悠悠的步子,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