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细细的清理现场,把那堆腐肉放入托盘,蒙上用过的纱布,拿着师傅的药方转身出去,方便师傅检查老者的伤口。
下楼的时候,那些医者还都没散去,方子递给厮,医者们便拉住童,七嘴八舌的问起老者的病情。
“怎么样?你师傅可有办法?”
“哎”
“能有什么办法?拖时间罢了”
“你这是”一个老者捂着鼻子,指着童手里拿的托盘问道,他有两没上去了,人都臭到这个程度了吗?很明显一股腐肉的味道。
“这是腐肉”
“腐肉?你师傅把腐肉剔掉了?”另外一个医者嘴快手更快,先一步扯开棉布
“呕呕”此起彼伏的干呕声传来,不等他们缓过劲儿,童便迅速的离开了,这些东西比较尽快处理,不然很容易诱发传染病。
回廊上好些人在巡逻,迎面扑来的才令童回神儿,竟然忘记了这里根本连一块土地都找不到,这些童茫然了,要怎么处理啊?
与厮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个侍卫,“你怎么在这里?”侍卫警觉的问道。
“我来处理这些,需要深埋的,找不到地方”
“这是药,让他带你去煎药,这些交给我好了。”侍卫接过盖着棉布的托盘,眉头猛地一紧。
“一定要深埋否则容易传染的”童又郑重的交代了一句,便提着药跟厮进去了。
“这是”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指着门口侍卫带过来的托盘问道。
“回老爷,这是那大夫让处理的好像是病灶。”侍卫迟疑的道,“老爷您别过来,那童这东西传染”
“哦?既然能找到病灶这么他们能医的好了?”
“没,刚抓了药,只是要处理这些,被我拿过来了。”侍卫迟疑的看了那老爷一眼,“那属下便去处理了”
“那边来消息了吗?”侍卫刚一转身,老爷又突然问了一句。
“嗯,来消息后就可以到了。”
“那你先下去吧”老爷又低头整理案几上的文件。
童端了药再一次进入病房,师傅还在处理脚脖上的伤口,不等童询问,他便摇了摇头
“我来吧。”童放下药碗,结果师傅手里的药。“别处还有什么伤?”
“大腿内侧浑身都是伤”
童的手一顿,眼泪刷的一下便涌出了眼眶,这得是多顽强的意志才能坚持到现在?只看脚腕的伤便知道,这是新伤加旧伤,肉皮呈黑紫色,纵横交错的伤口大大零零散散的叠加在一起,红肿不堪
“是鞭痕吗?”
“更多的是烫伤”师傅知道童问的意思,那些烫伤层层叠叠的,旧伤加新伤,疤痕都凸起的堆在一起,看上去恐怖异常,他没细,感觉也不出口
“脏器问题可严重?”
“弱症,除了肺部痰音严重一些。”师傅起身,把窗户都关上,假装试了试药温,端过来到床边,“我们带来的药仅够保命的可外面的情况不太乐观,”指了指床上的老者“根本就不能移动,何况还要涉水”
“常大哥,对不起”童闷闷的吐出几个字,刚才她出去丢垃圾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不这府里的布局有多复杂,就这水面便是最大的一个难题
“薛姑娘,总会有办法的,我们要相信公子。”常德安慰着,这师傅便是常德,那童自然就是薛畅假扮的,他心里也清楚,如果老者救不出去,那他们就更没办法脱身了
“你手里可有起红疹的药?”薛畅看着常德,用微不可闻的口型描述着。
“可以樱”常德点头。
薛畅没做声,点头继续盘算着,她想救祖父,也不想让常德跟着她做无谓的牺牲,那么当务之急,便得拖给煜轩足够的时间来想办法营救实在不行
“药温可以了。”常德的话打断了薛畅的思路,喂药可是力气活更是技术活,老国公已经完全丧失了自主吞咽的能力,灌药便更容易呛到她真不敢想,如果自己晚来几不,哪怕是一,祖父都危险了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手背上,她恨自己,若是早些来,祖父便不用遭这许多的罪了
“丫头”常德摇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可理解薛畅的心情是一码事,此时此刻危机重重,不得不心啊。
薛畅吸吸鼻子,继续一滴一滴的细心喂着药,算起来这是她与祖父的第一次见面,可却莫名的觉得很亲切,那浓的化不开的亲情应该是原主留下的记忆吧?
“咳”或许是喂的急了,老国公咳了一声,声音很轻,貌似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半都没喘回来气,常德连忙帮老国公侧身,并用手捋顺着后背,下一刻老国公不但没好转反而是颈部强直、角弓反张、口噤不开手脚不自在的痉挛,僵硬面色潮红眉头紧锁牙关紧闭
薛畅连忙掏出银针,手指翻飞,瞬间十八根银针便刺了进去,没有丝毫的停顿与犹豫,水沟,内关,合谷,太冲,这几大穴位的位置还比较明显,但大椎,曲池,十宣,涌泉,阴陵泉等穴位,便全凭经验与手感了,更何况配合的是以毫针泻法,所谓的泻法是指捻针的时候转角度大,用力重,频率快,但施针的时间长,提插时先深后浅,轻插重提,幅度大,以上提为主,进针快而出针要慢,针尖是迎着经脉循行方向,逆经而刺,按一个呼吸为基础,呼气时出针,吸气时进针,同时还要转动针尖,摇大针孔
常德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薛畅忙碌,他根本都插不上手,只能半扶着老国公,用手慢慢揉捏已经痉挛僵硬的胳膊的慢但实际操作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待老国公上来了那口气,僵硬的四肢才慢慢的变软,整个过程,二人始终都一言未发,直到最后一根针取出体外,薛畅直接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常德赶忙帮老国公又重新把脉,对着薛畅点点头,他也没力气话了,刚才紧张的也抽光了他的力气,这许多年比这凶险的情况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但他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老国公实在是太虚弱了,弱的都比不过那瓷娃娃,泡沫一样转瞬即逝这些恰恰是他们最最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