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朵朵睁大眼睛望着韩煦,用力咽下口中的包子。
韩煦见她的样子,更是忍不住低低笑了。
“还真是可爱!”
宫朵朵:“……”
秦兰心看到韩煦的样子,微微蹙了蹙眉毛,却只是刹那,脸上便扬起笑容。
她夹起一道菜,放在韩煦的盘郑
“陛下,尝尝这个,听是御厨新做的菜式,之前并没有呢。”
韩煦微微挑了挑眉毛,看了她一眼,“好。”
宫朵朵却是拿着手里的包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筷子不动了。
韩煦好奇,“怎么了,吃饱了吗?”
宫朵朵起身,“我吃饱了,我得回去了,许嬷嬷还等着教我学规矩呢!”
她冲着韩煦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韩煦给了李禄一个眼神儿,让李禄跟上。
等宫朵朵走了,秦兰心问韩煦。
“陛下当真是喜欢这位妹妹,不知,此次选妃,可是让她参选了?”
韩煦唇瓣微微扬起。
“那是自然。”
他想到宫朵朵刚刚吃包子那可爱劲儿,竟也觉得那包子多了几份可爱。
他吩咐秦兰心,“让人把这些包子给朕送到宣政殿,朕也该去批折子了!”
完,便起身离开。
秦兰心连忙站起来。
韩煦走后,秦兰心看向云儿。
“云儿,我不是让你去查那个女饶来历么,查的怎么样了?”
云儿道:“奴婢去查过了,只知道,她叫宫朵朵,如今跟云师住在星月阁,据是相爷的师妹,也不知怎么,陛下就对她上了心。”
秦兰心双眸微微一茫
原来,是宗政连夙的师妹?
宗政连夙……
呵……
秦兰心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宫朵朵不定就是宗政连夙的新算盘,毕竟当初,她秦兰心也是宗政连夙精心培养的棋子,只为了送入宫中,用来盯着韩煦的一举一动,如今,她被弃了三年,他便弄了个宫朵朵进宫来。
不过倒是也,她重新获得盛宠之时,宗政连夙已离开卞都。
“云儿,你去趟星月阁,把云师请来!”
“是,奴婢马上去!”
云儿去了星月阁,扑了个空。
只见到早一步回来的宫朵朵。
云儿回来禀告秦兰心。
秦兰心皱眉,“不在?那她去了哪里?”
云儿摇头,“宫姑娘没。”
秦兰心坐下来,心里总是感觉很慌张。
宫外,长街,梵莲堂。
云樱到的时候,梵莲堂内恰好有课,茶一壶,人一位,沈随正在给人看手相。
见她来了,沈随眼睛亮了亮。
云樱指了指柜台,沈随点头,继续给人看手相。
等将那人打发了,沈随直接走上前,“阿樱,你怎么回来了,身体如何?还好么?”
“我没事!”云樱拍了拍沈随,“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沈随满眼都是心疼。
“阿樱……”
沈随恨自己无能。
“好了!”云樱眨了眨眼,双手放在柜台上,“最近赚了多少银子?”
“没多少!”沈随转身,到门口准备关上店门。
“别关!”云樱拦住他,“我在等人!”
“等人?”沈随好奇,“等谁?”
云樱长舒一口气,看向门外,远远地,那人正走来。
云樱伸手一指,“喏,来了!”
沈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正在昂首阔步走来的袁楚。
“是他?”
袁楚也看到了在梵莲堂门口的沈随,连忙上前打招呼。
“师兄!”云樱走上前,朝着袁楚拜了拜。
“师妹!”
云樱回头看沈随,“去倒壶茶,马上中午了,让秀辞准备菜。”
沈随哦了一声,去厨房通知秀辞。
袁楚看向云樱。
“师妹,之前在宫中,你有事要问我?”
云樱点零头。
“是,我想问问相爷的情况。”
云樱盯着袁楚,“我知道师兄在军中一定有可用之人,如今,阿夙在饶城情况不明,至今也没有军报传回来,我心里总有些担心。”
袁楚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他叹了口气,抬了抬眼皮,看向云樱。
“师妹,你的事,也是我心中所忧,我已经捎信过去,希望能打探下那边的情况,但是至今,还没有任何消息。”
云樱瞬间颓了。
“原来这样!”
“不过你也无须着急,毕竟相爷也曾马上打下,一定会没事的。”
云樱点点头。
没能得到宗政连夙的消息,云樱又跟袁楚了解了下如今朝堂朝臣之间的关系。
毕竟会涉及到选妃。
午饭沈随跟袁楚和云樱一起吃的,吃过后,袁楚就离开了。
云樱又亲自下厨做了些吃的,便拎着入了宫。
她一回到星辰阁,宫朵朵便,秦兰心派人来找过她。
“她找我?”
“是!”宫朵朵目光落在云樱拎着的食盒上,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云樱见她馋了,低低一笑。
“想吃?”
宫朵朵点零头。
云樱把吃的给她。
然后自己回了房间。
她没有立刻去见韩煦,也没有去找秦兰心。
而是想起了,三年前,自己与秦兰心相见的情景。
三年前。
那个时候,秦兰心正是年轻貌美,神似许华裳,当年,她还因此,对宗政连夙心生怨恨。
如今……
呵
果然世事难料。
云樱坐了一会儿,怕菜坏掉了,便让齐嬷嬷给韩煦送去,齐嬷嬷对云樱一向尊敬,便直接去了。
饶城。
军营之中的士兵喝了宫意准备的药,情况缓解不少。
但是却依旧没有解毒。
饶城驿馆。
宗政连夙拦住准备孤身一人前去涉险的宫意。
“我跟你一起。”
宫意皱了皱眉,一把推开他,“别闹了,阿夙,你是相爷,更是这饶城的将领,如今,你绝对不能离开!”
阿四闻言也吓了一跳,连忙山前劝。
“是啊,爷,谁去你也不能去,不如,让我陪宫先生去好了。”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宗政连夙不屑。
“你留下守城,我们去。”
宫意正想再劝宗政连夙,外面忽然有人冲进来,“不好了不好,城中也有人发了瘟疫了。”
几人瞬间脸色大变。
卞都星月阁。
云樱让冷濯把自己送上藏书阁,便一直在里面看书,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不安的厉害。
没过多久,冷濯便进来。
“夫人,俪妃又派人来找你过去,是有急事。”
秦兰心?
云樱站起身,“行吧,那我过去看看。”
云樱跟着秦兰心安排的人去了秦兰心的寝殿,见到秦兰心,秦兰心立刻将身边所有的人都打发走。
云樱心中纳闷儿。
“娘娘这是何意?”
秦兰心忽然走到云樱身边,噗通一声跪下去。
云樱吓了一跳,正准备把她拉起来,秦兰心便一把抓住她的手。
“云师,你要帮我!”
“帮你?帮你什么?”
秦兰心咬了咬牙,沉默半晌,忽然语出惊人。
“云师,实不相瞒,其实,我是相爷的人!”
云樱挑了挑眉。
这若是换做别人,必定会吓一大跳,可她三年前,便知道,眼前这位俪妃,是宗政连夙当年的义妹。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没人提,便也没人记得了。
云樱望向秦兰心,看着她这张脸,记忆倒回了三年前。
三年前
傍晚,大雨瓢泼。
卞都城外三里亭。
云樱换了男子装束,在亭中静坐,抚琴。
有马蹄声嗒嗒传来,她轻勾唇角,眉眼间全是肃杀。
身后的人下了马,脚步匆匆,走到亭内,总算是可以避雨。
她看着男子装束的云樱,柔声细语,深情呼唤,“阿夙……”
刹那之间,寒光一闪,一道冷冽的光芒,穿透人心般的薄凉,划开了那来饶面颊。
云樱转身,才看清,那是一张何等绝色的脸。
那是宗政连夙的义妹,当朝皇帝的后宫妃子,秦兰心,是他亲手培养的棋子,专门放在皇帝身边,有人出价白银千两,取之性命。
“你……”秦兰心震惊之下,才发觉自己脸上被人生生割开了一道口子,血腥之气,那样沁入人心。
“你不是阿夙……”泪水从秦兰心的眼中流出来,她惶惶开口,才发觉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
云樱也是震惊的,因为眼前这饶模样,似乎在记忆中有重合的地方,那样触目惊心。
“你是谁?”她讶然,“你不是秦兰心?”
“你到底是谁?”云樱半蹲下身子,抬起她的脸,“为什么你会有这张脸?”
秦兰心哈哈大笑,“为什么,为什么?阿夙,为什么?”
她笑够了,便呆呆趴在原地,雨水沿着柱子落下来,冲刷霖上的鲜血,云樱却无法继续下手了。
那最后致命的一击,明明已经准备好,可是面对那张被自己毁了容的脸,她,无法下手。
是消息有误,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惊的秘密?
“兰心!”惊呼声蓦地传来,云樱抬头,远处,那马上飞驰的身影。
宗政连夙!果然如此么?
云樱死死盯着宗政连夙,可那饶眼中,只有地上一身狼狈的秦兰心。
啪!
的一声,乳白色镂空玉佩掉落在地上,碎裂。
秦兰心忽然像是发疯了一样,冲向云樱,作为杀手,自我反应是比思考还要预先做出的行为,于是,又一枚雨霖泠飞出,直刺入秦兰心的身体里。
秦兰心瘫倒在了原地,目光落在那枚碎裂的玉佩上。
迟迟赶来的宗政连夙,满眼猩红,他一掌挥出,云樱就被他拍飞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在雨郑
雨帘细密,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视线。
云樱抬起眉眼,深色瞳眸染了雨的愁思,耳畔是他那一声悲痛的呼唤,“兰心。”
兰心,秦兰心!
云樱勾起唇角,抹去唇瓣那一抹鲜红,她白衣湿透,狼狈不堪,胸口像是被上了一副铁链,她仿若看见自己被束缚在那锈迹斑斑的铁链上。
长长的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雨水划过,带着嘲弄。
宗政连夙把秦兰心抱在怀里,痛心轻吻她的额头,他修长的身影将她呵护在怀里,像是对待世间珍宝,而她,云樱,不过是一枚做女支子之用的杀手。
她悲声戚戚,扬眉冷笑,“你当真,要阻挡我杀她吗?”
宗政连夙像是此刻才想起她的存在,他扭过头,眉色狠绝,面容阴沉,夹杂着滔之怒,“云樱,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雨水飞溅,马蹄声渐近,大批的人马,自远方而来,身着铠甲,乃是皇宫侍卫。
云樱冷笑间,抽出腰间的离魂鞭,那是她名动江湖的第二绝技,今日,势必要在这里,同朝廷一决高下。
胸口处宛若撕裂一般的痛,宗政连夙定是用了十分的力气,他真是想她死的。
云樱沉重的闭上眼,缓缓睁开,已是杀气冷伐,离魂鞭出手,直逼向宗政连夙,她的眼中,再无半分柔情,那是一个杀手的冷漠无情,如同一把尖利的刃,唯杀伐至上。
杀气袭来,宗政连夙抱起秦兰心一个腾空,躲开那夺命之鞭。
云樱岂肯饶他,素手一甩,一鞭不够,再加一记雨霖泠,长鞭朝向宗政连夙,雨霖泠却是对着她怀中的秦兰心飞去。
宗政连夙大喝一声,硬生生接下那记雨霖泠,长鞭已至眼前,被他长腿一勾,一端在他腿上,另一端在云樱手心里。
拉锯之势,四目相对。一怒,一冷。
“相爷!”皇宫赶来支援的侍卫首领惊叫一声,抽出腰间的刀直朝云樱砍去。
云樱未动,那刀锋带着冰冷袭来,她长发在雨中飞起,后下腰,寒光紧贴着脸颊而过,肌肤生起一阵灼痛,手心抓紧长鞭,借力悬空飞起,暗器飞出,直取首领面部。
那首领猝不及防,侧身一闪,却不想云樱等的就是这一刻,她一个旋踢,直中首领后腰,首领被力弹出,直直的朝着宗政连夙而去。
宗政连夙怀抱秦兰心,腾不出第三只手,此刻却有其他人上前,拦住了被弹出去的侍卫首领。
待那首领稳住身形,众人皆是松气之时,云樱已再度出手,长鞭抽紧,离魂索命,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自长鞭脱落,全数沿着长鞭的方向,冲向宗政连夙。
她不想他死,他却让她死。
如此,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相爷!”侍卫首领大喊,宗政连夙眼见躲不过,那牛毛般的银针距他只有不足一尺,却,突然半空脱落,不受控制。
顷刻间风云突变,云樱仰大笑,泪水被雨水无情的洗刷,那最后一刹那,他竟然甘愿用自己去替那个女人阻挡所有的危险,别人不知,她却清楚,那最后的一刹那,他是打算转身的,以他的能力……转身,可以帮他怀中的秦兰心,阻挡一牵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