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不会是谁夏日时在此屋睡的吧,凉席还没收。原是个玩笑话,如今却成了真,龙令缘苦笑不得。
“回头同下人说说吧,让他们再拿一床棉被过来。”龙令缘无奈地说。
锐皇叔龙廷奇早离去了,不知是因为什么事,但此刻龙梓伽和龙令缘真的实在是太累了,而且他们到了的时候,也已经不早了,所以草草用过晚膳之后便想躺下歇息了。
虽洛城位于京都以南,较京都热些,但还不至于能用得上凉席,所以龙梓伽和龙令缘原想一起躺着的,因着觉得那张床本就大。
但之后,龙梓伽看到了旁边立着的柜子,他打开来一看,才发现,原来那里就有被子,龙梓伽便叫来了龙令缘,让他同自己一起把床铺开。
被子里凉的很,他们只好用体温将它温热。
渐渐地,随着被子里温度的升高,两人的疲惫才算是消去一些。
太子龙梓伽之所以能够成为太子,想必还是有所长处的,所以他自然心智格外地坚硬。他不是一个会把自己软肋向别人展示的一个人,也不太会去依赖别人,但……对龙令缘不一样。龙令缘是他在宫中除了丞相祝行空之外,唯一信任和依赖的人,所以在面对龙令缘时,龙梓伽可以很放松。
龙梓伽比龙令缘小几岁,所以理所应当地,龙令缘觉得他应该照顾着龙梓伽。
龙梓伽的睡相本来还算可以,也不老是翻身什么的,但总是喜欢侧着。
于是,龙梓伽转了个身,看向对面远处床上的龙令缘,然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夜很静,屋外并没有什么吵闹的,近日里雪已被消了好些了,屋外即使有守夜的人,也不会太吵的,因为知道两位皇子需要休息,而他们只是卑微的家仆。
龙令缘躺在床上想着,自己的生辰就在三日后了,可……如何能好好地过了呢。这里的事情还半点儿都没有头绪,京都里也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恐怕需要在洛城待好些时候了。
“七弟?七弟?你还醒着吗?”龙令缘放低了声音去问,实在是因为他不能立刻睡着,所以像同七弟说会儿话。虽然很是疲惫,可就是睡不着,尤其是想起了自己马上就要到的十五岁生辰,总觉得……心里不是很得劲。
龙令缘悄声问也是有原因的,那个声音刚好不大不小,若是龙梓伽醒着便能听见。龙梓伽觉浅,一直睡眠不佳,夜里一旦有什么声响便会立刻醒来,这些……大抵都是帝王家的通病吧。所以龙令缘才很厌恶去做帝王,也不希望自己往后还会留在京都的府里,被皇子身份束缚住。
“嗯?醒着,快要睡着了,怎么了,你睡不着?”龙梓伽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儿厌厌的意味,说话的尾声还拉得很长,龙令缘睡不着,他龙梓伽可是瞌睡得很。
“哦,没事。我只是……想起了元柔贝,希望京都的她会好好的,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龙令缘说。
再听到元柔贝的名字时,龙梓伽愣了一下,随即直言直语,“三哥,实不相瞒,在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龙梓伽本是快要睡着了,现下说的话也完全是脑子里直接蹦出来的,所以好像并没有立刻意识到不对。
不论他们有多么熟悉,亲人的感觉是多么的浓烈,可龙令缘的正妃依然不该是他龙梓伽现在要想到的,当初的感觉现在说了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让场面一下子陷入了尴尬境地而已。
龙令缘有些愕然,他记得曾经他们谈起来的时候,七弟龙梓伽便说了,他对元柔贝很感兴趣,而现在元柔贝是他的正妃,虽然七弟很不多想地说了出来,但龙令缘的心里还是硌了一下。
于是,是很久的宁静。片刻,龙梓伽也才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可已经说了出去,还能怎么办。
龙梓伽现在有些困了,也不太想解释些什么,便没有再说话。
还是龙令缘出声打破了尴尬,“七弟许是累了,我们早早歇息吧,明日些许还要同锐皇叔议事呢。”
“嗯。”龙梓伽说。
夜静谧,黑暗将一切都遮盖,屋内的两个人也都渐渐地进入了睡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