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柳,这一次,我一定要去。”
他的目光猛地撞入她那双含泪的氤氲漂亮的眸子。
上战场可不是说笑的,是真开刀,真见血的。
吴钦柳简直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她日日在家里等着他的消息,却等来他战死沙场的尸首。
容池一开始就打算先斩后奏,因为他最怕看到如今的场面。
“你就不怕,你奔赴战场,我另寻新欢,你尸骨未寒,我另嫁他人吗?”她质问着。
字字诛心,不过如此。
他怕,他怎么不怕?
怕她更爱那个二皇子,怕她不要他,转身走到二皇子的怀中。
只是他更怕,怕自己连争的能力都没有,若钦柳真的更喜欢君味,他只能乖乖看着。
她眼眶红红的,死死的看着他,他却不知如何开口。
吴钦柳指甲嵌入手中荷包,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出书房门,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容池的嘴角抽起一抹冷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无奈。
吴淞珩还是幅看好戏的模样,“明天早上,我就准备马车,把你送到战场,你回去好好收拾一下。”
失了神的少年点点头,恭敬行了一礼便离开了。
不久,他就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他站在院门,看着吴钦柳房里还亮着的窗户。
他站在室外许久,久到对面终于熄了灯,他才挪开脚步。
回到室内,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要整理行礼,而是拿起一封信纸,缓缓落笔。
一旁摆着的一盏灯烛火跳跃,洒下的光亮铺落在红笺信纸上。
吴钦柳知道容池一定要上战场以后,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哭了好久。
洗漱时,看着铜镜里眼眶通红的自己,哭笑不得。
睡前,她还一直在想,明明前几个月,吴淞珩还和她提过要让容池入朝为官。
容池当时也没有反对的意见,怎么现在突然要上战场了?
她记得前几天,守门的侍卫告诉她,容池的母亲南敏前几天上门找容池要钱替她儿子治病。
容池还把身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她。
会不会是那个时候,南敏对容池说了些什么?
这么疑惑着,躺在床上,意识逐渐模糊,睡熟了过去。
第二天大早,吴钦柳没有再赖床,早早的起来了。
因为今天不光是容池要奔赴战场,而且她猜的没错的话,皇上的交代也该到了。
她洗漱后,便坐在餐桌上迟迟没有开动,因为那个日日早起陪她用饭的少年没有来。
眼前这些精致美味的佳肴,也让她提不起一点食欲。
珠圆匆匆从室外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开口:“小姐,姑爷的马车已经在府外了,您不去送送吗?”
今晨,谁都知道了容池要走的消息,并且感到十分震惊。
吴钦柳转头盯着容池的位置发了愣,随后收回视线。
她缓缓举起桌上的筷子,摇了摇头,筷子却不自觉的落在他最喜欢的那道菜。
见小姐这么云淡风轻的,珠圆都要急疯了,她姑爷和小姐这是闹了多大的矛盾啊!
姑爷马上要上战场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小姐这么看上去这么无所谓呢?
“可……小姐”
“珠圆,你出去吧。”没等她开口,吴钦柳就命令她下去了。
丞相府门外,一辆朴素的马车停靠着,芝兰玉树的少年痴痴站在门外,目光紧跟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