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没了动静,但荣静芝却怎么都不肯进她的闺房、也不允许他进西边的那杂物间。
郑光威没想到她那看似娇小的身躯里所蕴含着的力量、竟然比他还要大,被挡在了外面既尝到了挫败感、还有些感慨,但也不知道荣静芝是为此而心生愧疚、还是说因为感激,没过一会儿就红着脸、穿着那件羽绒服从杂物间里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吧,喝了那么多的酒、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你爸没喝酒的时候、没这么多的话吧?”
“你怎么知道的?”荣静芝诧异,出了院门这才扭过脸说。“他平时不太说话的,我妈跟他说什么、他顶多就是哼一声。”
“所以啊,一瓶白酒就让你爸说出了你家的情况,要是两瓶白酒、搞不好你爸当场就能把你卖给我了,哎,可惜呀,失策、失策”
气的捶了他两拳、荣静芝却又主动挽着了他的胳膊,借着漫天的繁星、带着他越过了那土丘来到了田野里,这才说她爸人老实、也本分,但就是耳根子有点软,喝了酒别人问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城府都没有的,可不许欺负他。
“农民大多都是本分的、是老实的,辛辛苦苦忙了一年下来却攒不了几个钱,农忙的时候累死、平时却又闲的无事可做,不过我是真没想到这边会这么穷。”
“没办法呀,听我妈说以前上游建立个水库、结果春天为了那点灌溉的水几个村之间是能打死人的,后来水库垮了、下游的水才算是够用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呢,我叔叔前些年吃喜酒被车撞了,被送到医院因为身上没钱硬是拖了一晚上人就这么没了,要不然我姥姥也不会哭瞎了眼睛、也不会那么早就去了”
听着她讲述她家里的那些事儿,有好的、有欢乐的,但更多的则是无奈、是悲伤,察觉都她越说语调越低、身子也在颤抖,郑光威将她搂在了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好日子就快来了。
“谢谢!要不是今天正好你在、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会怎么办。我们这边要是收了人家的彩礼、是不兴退回去的,要是非要退回去、那是要结下死仇的”
“别怕、别怕!就算是你爸真的已经收了彩礼、我也有办法,绝不会让你嫁给那个傻子的!”
“其实大军这人还挺好的,小时候他就长的壮、没人敢欺负他,我跑去他们庄上玩儿,他还给我糖吃呢,那时候我家买不起水果糖,所以只要有了好看的糖纸我就都收起来,到现在还藏在我那床底下的鞋盒里呢!”
“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吃棒棒糖!”
荣静芝将抬起了头、鼓着脸说。“我现在不喜欢吃糖了!”
可惜啊,好多污污的梗儿、眼前这一位是真听不懂,但面对着她那娇憨的颜、那蕴含着情愫的眸,任何回答在此时都是绝对的错误!
吻了下去,这一次终于撬开了她的唇!
沉醉、恍惚,可当感觉他的两只手实在是太过分了,荣静芝可就慌不迭把他给推开了!
胸口不知道被捶了不知道多少小拳拳,郑光威攥住了她的手腕、诧异的问这是做什么?
双手挣脱不开,荣静芝浑身发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你、你坏死了!你的手在干嘛呢?”
“我的手怎么了?”
荣静芝羞赧且委屈,哪里肯说他的手都干了些什么?
郑光威将双手举高,也叫起了屈。“拜托,那时候我这两只手总要抓着点、摸着点什么的吧?要不然你教我啊,教我这两只手该放在哪儿好不好?”
“流氓!无赖!无耻”
荣静芝急的跺脚,郑光威将她搂在了怀里、在颈间嗅着她的味道说。“对了,你爸妈晚上睡的沉不沉?”
“沉啊!你个流氓!不可以!肯定不可以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不行!你别想了,不可能的!”
荣静芝是真的被吓坏了,回了家、锁了门,虽然在进屋之前又被逮住、嘴唇都差点被亲肿了,但却尿桶摆在了他的门口死活都不肯进去了。
听见了杂物间的门落了锁,郑光威只好老老实实的上床睡觉,第二天一早、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见她推门进来、一脸的不怀好意,还没等琢磨明白她哪来的胆气,就被她伸进被窝里的那双手给冰的差点跳了起来!
计谋得逞,荣静芝笑弯了腰。“懒死了!这都几点了呀?你还不起?”
“拜托,六点还没到呢!”
“呐,别说我没告诉你啊,杀猪的师傅很快就到了,那动静可大得很呢,我不敢听、也不敢看的,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一个人跟我妈去赶集了!”
把她的手拽了过来、塞进了被窝里暖和着,得知这是年前最后一个集、赶不上年前好多东西就买不到了,趁着她不注意又狠狠的亲了一口,见她落荒而逃这才起了床。
农家怎么杀猪、郑光威其实也挺感兴趣的,但最终还是在荣静芝的强烈抗议之下妥协了,开车把她跟她妈送到了镇上,原本还想着在镇上取点钱、让她把家里的外债先还掉,却不料这里连个自动柜员机都没有,农村信用社倒是有、但他的银行卡却没用,于是也就只好把车停在了信用社的门口、陪着荣家母女俩逛街。
“瞧一瞧、看一看,外销转内销的大品牌棉毛内衣大抽奖、大赠送啦,买一送一、买一送三,抽到特等奖、那就买一送五啦”
听见了自己编的广告词、郑光威也是一愣,拽着荣静芝凑过去一看、可就乐了。
挂着大民服装厂牌子的三轮车就停在镇政府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们正等着抽奖呢。
荣静芝也看清楚了那大牌子上面写的厂名厂址,眨巴着双眼、有些迷茫。“这、这不就是你爸那个厂吗?”
郑光威个子高、无须踮起脚尖就看能清楚里面的情况,于是牵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勾了勾便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家的外债年前应该能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