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小艾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了30分钟，她站在看球人群里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虽然已是中年，身材依旧硬挺，单看背影就是一个正青春的大男孩。场上的欢呼声越来越高，那身影一只手举得高高，比出一个“V”字手势，突然一跃接过队友传过来的篮球奋力投去。漂亮！一个三分球落定，胜负已定。

“朱教授！朱教授！朱教授！”人群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扭过头向人群致谢，在那群大学生里，一个穿着酒红色长裙的女人显得格外醒目。他定睛一看，正是付小艾。

他朝她的方向挥了挥手，付小艾笑了。

球赛终于结束了，朱教授满脸通红，擦着汗笑道：“我就这样满身臭汗的见你了？也不给我预留洗澡的时间，这下我的完美形象该被破坏了。”

付小艾笑了笑道：“见惯了老师的完美形象，就想看看真实生活中的老师是什么样的。”

“我们有多久没有见了？”

“上次在艺术中心的展览上见过一次面，那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不过今天是我第一次回到母校，感觉变化好大。”

朱教授笑了笑道：“你变了吗？盛楠已经订婚了，我答应她等她结婚时一定到场祝贺。”

付小艾一丝浅笑，道：“我刚结束了一段……感情。”

“他比你大几岁？”

“十六七岁吧！”

朱教授眼里泛着一丝疼惜的光，道：“多久没和你爸爸联系了？”

付小艾顿了顿，道：“有二十年了吧！现在提起‘爸爸’这两个字都感觉很遥远了。”

“去见见他，聊一聊，兴许有一样的收获。”

付小艾一丝浅笑，道：“没有想和他说话的欲望，都这么多年不联系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谈一谈吗？”

“记不大清楚了，只在心底里有个高大的身影，说话挺温和的。也许是我妈妈嗓门太大吧，又经常唠唠叨叨的，他们经常吵架，终于在我过完5岁生日那年他就离开了。据我妈说，我爸和一位年轻女人好上了，是他先不要这个家的。”

“相信老师的话就试试老师的建议，去见一见他，试着去聊一聊。也许真能有新的发现。”

付小艾分明感到内心有个声音高叫道：不要去，不要去。

“老师最近还好吗？”付小艾转移了话题。

朱教授笑了笑道：“我女儿已经上小学了，每天回到家就喜欢和我分享一天发生的新鲜事。叽叽喳喳的，但是很有活力，孩子就要这个样子。我现在发现除了工作，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陪伴她成长，女孩子长期缺失父爱，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

付小艾被戳中了，心里感觉空空的，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做老师的女儿真好！”

朱教授意识到刚才说的话可能刺激到付小艾了，他温和地说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生，虽然我对你……没有你想要的那种感觉，但老师永远是你内心的一盏灯。”

付小艾被感动到了，有点想哭，仍然浅笑道：“今天打扰你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