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是地铁首发站，人不算多。付小艾看了一眼站点提示屏，闭上眼回想着朱教授说过的话。

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好意思啊，麻烦让一让。”一个手捧扶郎花的年轻女人上了地铁，刚好坐在付小艾的身边。

“爸，我已经坐上地铁了。你们别出来接我了，在家里等我回去过节啊。”女孩一脸温柔的笑，声音像风铃般清响。

付小艾扭头看了一眼女孩，心里道：过节？今天是什么节日？应该是……过生日吧。

她刷着手机，朋友圈里已经有人晒照片了。原来今天是父亲节。

她的心触动了一下，对于这个节日她没有任何印象和记忆，就像从来不知道一样。在她的记忆里爸爸从来没有带她去过欢乐园，从来没有带她吃一次麦当劳……很多孩子都有的，她都没有经历过。但是没有经历不代表不想经历。那是埋在心底里的渴望，尽管嘴巴往往会背叛心。很多次一个人的时候她也渴望有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陪她一起去圆梦。

付小艾终于走到家附近的街道了，有些店面的电子屏打出了“父亲节快乐”“父亲节大酬宾”之类的字眼。小区门口的鲜花店更是挤满了人。她停住了脚步，鲜花店里人声嘈杂。

“我要一束康乃馨，有卡片吗？”

“我要一盆君子兰。”

还有人要了和地铁上的女人一样的扶郎花。

看着那些花，付小艾心里道：我的爸爸在哪里呢？也祝他……节日快乐。

吃晚饭的时候，付小艾试探性地问道：“那个男人现在混得怎么样啊？”

付妈妈嘴里嚼着馍，笑道：“哪个男人啊？天下男人这么多你指哪一个？”

“那个长得帅的，你还说我遗传了他的好基因。”

“闭嘴！别影响我吃饭！我今天炒的这个蘑菇肉片好吃的很，超水平发挥。”

付小艾轻叹一口气道：“他要是过得不好，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我让你不要提他，你还提！他过得好不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就当地球上没有这个人，你也没有这个爸。以后……不准再提他！真是倒胃口啊，哎呀，吃不下去了！”付妈妈把筷子一摔，又道：“我去小区下面走走。”

“等会儿！每次一提到爸爸你都气到要死，不准我提他，不准我去姑姑、叔叔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付妈妈重重地叹口气。

“今天是父亲节，是父亲节！我就想多了解一些和爸爸有关的事，这有错吗？虽然他不是一个好爸爸，但他毕竟是我的……爸爸。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要我一问就马上炸毛。”

付妈妈的旧伤疤又被揭开了，大嗓门道：“听说他在北京混得很好，都当上出版社的社长了，可是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他关心过你的工作吗？关心过你的终身大事吗？他没有！他只顾着他的小家，他不配当你爸！”

付妈妈重重地叹口气。

“我想去看看爸爸长什么样子。”

“不准去！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凭什么让他看！你要是去了我就跟你急。”

付小艾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