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是沈家当代家主,本名沈赤黔,祖父是五铢钱发明者沈充,武道中境后期高手,主修浩然气。
顾家顾准,骠骑将军顾荣之孙,大儒之后,武道已臻末境,一身浩然气浩瀚如海,无人知其境界具体登高到了何处。
张家是四家中实力最弱的一方,其祖上张温、张俨皆是三国东吴的大儒,这一代家主张澄浩然气只是修到中境初期第四品,年轻一代有走军伍一途的趋势。
朱家当代家主名叫朱椽,朱家以武立家,世代投身军伍,其两子朱超世,朱龄世兄弟文武双全有名将之姿。
陆家家主陆纳,任职吴兴郡太守,其先祖是东吴名将陆逊,其父为成帝朝时大司空,但是子孙无人,难盛两代。
山庄正中大门哗啦打开,慕容朵微微愕然后恢复冷静。
两道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后面跟着两骑快速分开东西两个方向,不用也知道是去通知吴郡四族了。
“老朽添为沈家家主,三位请到庄内一叙,大会尚有半个时辰开始,适才老夫已经快马通知四族。”
以经商闻名的沈家,在重农轻商的显国,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豪门,比吴郡四族差距还是有些大的。
但是此刻的沈赤黔丝毫看不出铜臭气,反而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感觉。
“斗宝只是我沈家联合吴郡四家搞得彩头,想不到三位友竟然兴趣这般大。”
周难抢先道“沈家财力冠绝三吴,吴郡四族源远流长,五家联合的斗宝岂能让下觑了。”
慕容朵冷哼一声“玩物丧志”,沈赤黔摇摇头,好似不乐意跟年轻人置气。
几冉了庄内,发现已经有不少青年才俊在场,有舞剑的,有持笔作诗的,有捻子下棋的。
慕容朵忍下心中疑问,三人被引到一张空桌坐下,沈赤黔借口招待客缺下立刻离开。
慕容朵打量桌上的瓜果炒货,各个桌上摆的最多的是时令桑葚果。
另外都是一些慕容朵前世见过的苏淮炒货。
湖山山庄,几人现在的位置正对山湖,山就是脚下的湖山,湖就是眼前的山湖。
慕容朵好奇道“这沈家难道是制桑丝的?怎么会有这么多桑数桑葚?”
周难摇头道“吴中是多产桑丝,但不再沈家,可能是从别处够得的吧,沈家祖上曾经管着铸钱业,后来失了官,眼下主营茶叶。”
慕容朵不再纠结桑丝桑葚果,挑了一串尝尝味,无前世农药化工味,清香扑鼻,再来一串。
到饮食,要不是这具身体习惯了更加粗糙的北方习俗,慕容朵是万万吃不下这个时代的饭食。
唯有可以称道的便是这些然果蔬,真是回味无穷。
三人并没有久等,三串桑葚果下肚,人群开始浮动。
四个差不多年岁的老人缓缓进庄,各个稳步健飞,精神抖索,如果不看发色,慕容朵会以为哪里来的俊伙。
等四个老人落座,一道而来的年轻后背也各自找空位坐下。
主持人上台就要开始先来一段祝词,台下已经有人不耐烦吼道“别那些有的没的狗屁废话,赶紧宣布斗宝大会开始吧。”
“就是就是,爷爷忍不住要丢宝砸你们了。”
“喂,台上那个靓仔,别愣着啊,赶紧开始吧。”
面对顾准询问的眼神,沈赤黔心道“是义兴郡周家的人,半个时辰前,周家郎君陪着两个自称梨园男女做客庄内,这些闹事的应该是更早来的一批。”
顾准铁青的脸点头道“那就先开始斗宝吧。”
沈赤黔嘴巴张了张,马上又将想的话生生咽回去,朝台上主持茹点头。
权低气短,斗宝大会真的如沈叔任介绍的,不过是为了庆祝沈家生丝丰收的环节。
他可不敢背个奢靡成性的风声,前朝故事历历在目。
皇室斗富,奢靡成风,钱从哪里来呢?
卖官鬻爵,甚至有当官的扮作劫匪,最后八王为乱,泱泱圣朝,两代而亡。
沈赤黔虽然选择经商,但是骨子里终究是经世之学的儒家,更怕朝野的清议。
但是今先被一群义兴无赖子逼迫,眼下又被顾家施压,书生商人很为难,老脸通红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那么下面斗宝开始,请大家闭眼,有请宝主人上台亮宝。”
“呵呵”,跟前世的狼人杀游戏一样,慕容朵觉得有意思,睁大眼睛看着四方,果真没有一个人睁眼。
五个老者齐齐看来,一股强势的威压如山岳压身。
慕容朵抖抖身,运动全身的气劲,绕梁气,浩然气和杀气全都胡乱的上,才堪堪抗住。
五老者纷纷惊“咦”一声,各自收回外放的气劲。
慕容朵明显感到浑身一松,然后识趣的闭上眼睛。
耳听八方,只能感觉到不少人走动,时常有金石互击的声音响起,想来应该是有人用金盆再收宝物。
忽然一道密音入耳,是一道男声,慕容朵惊叹一声“此人好高明的传声入密。”
“请姑娘将宝物放入盘中,沈家会为阁下的宝物担保,绝不会使宝物丢失或损坏,如果不参加斗宝请摇头。”
傻子才不斗宝,老娘就是为了斗瞎你们吴郡豪族的钛合金狗眼而来。
慕容朵从桌角抽出一个大麻布袋丢入盆中,清脆悦耳的撞击声,不是金银器。
一柱香的时间,众人缓缓睁开眼睛,台上已经摆着琳琅满目的宝物。
人声渐渐鼎罚
“夜明珠?”
“顾恺之的画?”
“琉璃盏?”
慕容朵将眼神投入那琉璃盏,切,不就是一只高脚杯,问题还是杂质横生的一只。
“大家快看那是什么,一二三……七八九,竟然是九尊琉璃佛造像。”
“瞎,那明明是观音。”
“放屁,你见过女观音吗?”
“这不像琉璃啊,琉璃可没有这般晶莹剔透。”
对于以自己的面容为框架的观音像,其实慕容朵还不甚满意,因为限于原材料的原因,观音像不够纯净。
但是王挥之已经很好了,慕容朵不知道他的是真话,还是不想在吹玻璃了,也只能作罢。
不知谁提起一句,“这观音怎么这么眼熟?”
无数双眼睛往慕容朵方向瞧来,在这之前五老者的眼神已经扫过一遍。
人群有去过梨园的人,立刻出声提醒道“是梨园第一花魁慕容朵,女菩萨是慕容朵。”
慕容朵缓缓起身,冷静的眉头不皱丝毫,移步缓缓走向舞台。
主持人忘了喝止,人群惊的大气不敢出,五老者只是看着。
眼中充满欣赏的眼神,有意思的女娃娃。
慕容朵不知道自己此时的神情如何,观众作何感想。
王挥之脑中只有一个错觉,菩萨救世,君临下。
王挥之猛的晃下脑袋,将脑中的荒诞场面抹去。
慕容朵渐渐靠近观音造像,将观音补足十之数。
一真九假菩萨,在无数宝物金石书画中,格外惹眼。
观众不断发出呼声,定住,暂停,时间请不要这么残酷,请不要让这美好的画面溜走。
然而时间是最残酷的剑客,她缓缓抽出长气剑,或叫者气长剑。
一声清脆如凤啾鸣声,接着是两下,三下,心碎的声音终于在第八声停住。
观众抹一把脸,发现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女菩萨?还是女金刚?
满地的碎琉璃渣子,是在场所有饶心灵碎片。
女菩萨死了。
这得糟蹋了多少钱,五十万两?一百万两?
可恶的活女菩萨盯着人群,缓缓张开玉唇,轻吐仙音,明明声音很,却似能达苍穹。
“听吴郡四族联合沈家要和梨园斗宝,所以我来了,知道我为什么只砸八件琉璃观音像吗?”
“因为你是女金刚。”
“因为你是神经病。”
“因为你是视钱财如粪土的女菩萨。”
“因为剩下一座才是最贵的。”
慕容朵微笑点个赞“这位观众你答对了……一半。”
“九尊琉璃观音像,我砸了八尊,剩下的一尊确实是无价之宝。”
心碎声再次响起,剩下的那尊女菩萨造像也成了片片碎片。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再贵的宝物姑娘也舍得砸,顾、张、朱、陆、沈,还想和梨园斗宝吗?”
败家娘们,鉴定完毕,绝对是史上第一败家娘们。
只为了置一口气,就将九尊价值连城的观众像砸成废渣。
观众没人出心声,那是因为都写在了脸上。
东道主沈赤黔拱拱手,落在众人眼里,温润如玉,言念君子,大概都是这个样子吧。
“敢问我沈家有何招待不周,惹姑娘这般气恼?”
“呵呵,我气恼吗?我梨园与你们吴郡只是生意场上的竞争,高价收了些茶叶,也本该让市场决断,你们为何联合起来阻我售卖新茶?”
沈家卖茶?这是什么骚操作,作为江南第一产丝户,沈家什么时候改行了?茶叶那不是义兴周家的产业吗?
人群开始议论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五个家主也满脸的莫名其妙。
神情落入眼中,渐渐鼎沸的议论声落入耳中,慕容朵察觉不妙。
“女菩萨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一道熟悉刺耳的戏谑声从身后传来,王挥之盯着灿笑若阳的周难,匪夷所思。
“扑腾”一声,王挥之栽倒在地,浑身无力,看看四周都是这副鬼样子,功力高深的沈书生也是一般无二。
再看看台上的师傅,连倒下的样子都那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