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他两到了平元镇。
漫无目地地在街上慢慢地迈着步子,舒然不问他去何处,寻思,就这样手牵着手走到荒地老,多好。嘴角不禁向上扬。
“你笑什么?”他问。
“想到开心事。”
“来听听。”他看着她,她别过脸去:“不告诉你。”怎么好意思出口。
这时,有许多穿着华丽的男女路过。听到一个女子:“水上楼,果然特别。”另一个女子道:明年夏去那避暑,甚是好。”
舒然听到,好奇心起,拉着陆丰走过去问:“请问二位什么是水上楼?”
“往前走三里路自然知道。”她俩道。
于是,他两继续往前走,只行至二里路,便看到路边每隔十丈立块木牌,写着水上楼三个字,还画了个箭头。
他两径直走去,见到一个大湖湖边种着柳树。站在湖边,可见到湖水清澈见底,湖中央有座二层楼高的楼房,雕龙画栋,勾沿飞角,青瓦覆顶。
楼房门口搭着一座宽大的木桥到湖边。
“冬,在这里住,着实寒冷。”舒然道。在她旁边的一个男子听到对她:“姑娘此话差已,里面房里有香薰暖炉,暖如春日。还有美酒佳肴品尝。”
“我们进去瞧瞧。”陆丰道,牵着手走踏上桥。
男子望着他两的背影:“真是男俊女美,生一对。”
他两走过了桥。门口右边站着一个男子。见到他两:“进入此处,得要十两银子,住一晚三十两银子。”
“师父,我们走吧。”舒然道。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他道。
“好贵啊。”舒然,心疼花钱。
“为徒儿花钱,为师乐意。”他掏出银子给男子,拉着她走进去。
里面与普通客栈并无有太多区别,只是在中央处有张大圆桌子,里面客人不少,都穿着华丽。他两选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桌子备有水果,糕点和酒。
忽然楼上响起锵锵锵的铜锣声。众人皆抬头看。
舒然看到二楼栏杆上放下两条红色丝带,垂落至圆桌上。
一个穿着单薄的白色长裙的女子捉着丝带滑落到圆桌上,楼上古筝的琴音响起,她开始翩翩起舞,舞姿婀娜多姿,着实迷人。
半透明的红纱布蒙着脸,一张红嘴若隐若现。
许多客官看得入神,有的人热烈鼓掌。
舒然看见陆丰拿着酒杯喝酒,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
“台上那个姐姐跳舞实在好看。”她道。
“无聊。”他嘴里冒出这两个字。
女子脸上纱布忽然飘落,露出真实面容。
许多人惊叹不已,乃是倾国倾城之容貌。
“姑娘,嫁给我吧!”有个男客官站起来,笑嘻嘻地朝她她走去。
女子笑盈盈地飞下圆桌,把手伸入腰间,男子到了她面前,把她抱住了。
她方伸出手,男子突然推开她,趔趄后退,一脸惊愕,许多人看到他肚子插着一把刀,鲜血直流。
“为何杀我?”刚问完话,就倒在地上死了。
“杀死人了,杀死人了!”有的人惊慌跳窗逃跑,有的跑出大门。大厅陷入一片混乱。
陆丰咬破手指头,在自己眉心间画个咒语,看到女子真身,乃是个饶枯骨架。
舒然拿出匕首,警惕地望着大厅。
陆丰也在她眉心画了个咒语,她亦看到了女子真实模样。
“师父,我知道了,她是妖。”她道。
“你有伤在身,别乱跑,让我对付她。”他道。
怎知,女子站在原地,泪眼婆娑望着倒在地面的男子,瘫坐在地,嚎啕大哭,样子甚是可怜。
若不是刚才亲眼看到她杀人,舒然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会是杀人凶手。
很快,客官走光了。里面剩下他们三个人。
陆丰持剑走过去,舒然跟在后面。
“杀人还哭,猫哭耗子,假慈悲。”舒然道。
“我哭我自己,”女子道:“为何会遇到负心汉,还被害死!”
“我太傻太真了。”她道:“三年前我采桑喂蚕,在桑树下遇见他,他喜欢我,要娶我。对我献殷勤,发山盟海誓。
我被他执着感动了,答应嫁给他,他当时一贫如洗,住在乌山脚下,那里每隔一两里路才有一户人家,我们日子过得清苦。
而他寒窗苦读十年,取得功名后。要迎娶富家千金,把我抛弃,给我一张休书,我以为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可休了我以后,经常回来看我,我以为他回心转意。
留他在家住宿,谁知,在夜黑风高的一个晚上,趁我熟睡,他放火烧屋。
我冲出屋子,他把我推进去,然后仍柴火进屋里,露出冷漠的脸。
我发誓做鬼也不会放过他,要他以命抵命,我死后,化作美女在慈他,就是为了杀他。如今心愿已了,随你们处置吧。”
陆丰持剑指着她,剑尖已轻轻碰到她喉咙,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杀人偿命,经地义。可是应该把他交给官府处置,而不是私下把他杀死。”舒然道。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道:“姑娘,有所不知,他烧死我以后,亲自去报官,我寻短见,引火自焚。
他还故意拿火棍烫伤自己的脚掌。为了救我受伤了。加上我住的地方,无人烟。没有人看到起火经过。
而房子烧成灰烬,官差们无法查实,唯有相信他,案就这样草草了结。”
舒然推开他的剑道:“师父,放过她吧,男子死有余辜。”
“她若再在人间游荡,难免被其他人发现。人鬼殊途,她即使不再害人,但人不会放过她。到时,恐怕又发生恶战,人间又不得安宁。”陆丰耐心地道。
舒然看着女鬼道:“你心事已了,不如去地府,喝孟婆汤,忘了前尘往事。去投胎,来世重新做人。可好?”
“我听姑娘的话。”她道。
她站起来,挥下长袖,眼前出现耀眼的光芒。她走进去回头:“姑娘,珍重。”
完,与光一起消失了。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捕快带着官兵进来。
捕快扫视一下周围,问他两:“报案人,穿白色衣裙的舞女杀死了男子,如今人逃往何处?”
“跳湖潜水逃了。”陆丰道。
“看你们装束,都是练武之人。为何不捉住她?”他厉声问道。
舒然道:“我们虽然是练武之人,她可是绝世高手,况且这冬,湖水凉得刺骨,我们不敢下水。”
捕快一挥手:“把尸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