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兄,你可是今天的大赢家,今晚这酒,是不是得请啊。”
比赛结束后,锦上卿就被学院里的同学们拉出去了,学院规定只有毕业生才可以去中州城自由活动,这些好不容易解放了的少男少女们今日全涌了出去,不知多少人做好了不醉不归的打算。
“请,一定请。但是明天还要组队,咱们就点到为止。”
“哎,温言兄,别这么扫兴嘛,咱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出来放纵一下,当然要不醉不归啦!”
“就是就是,走吧走吧。”
锦上卿的辩驳还没说出口就被这些人顶了回去,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跟着他们从晨门出了学院。
“去哪儿好呢,这么大的中州城我还真是第一次逛。”
“为了今天啊,我最近特意打听过,暗街那边有个新开的酒楼,老板是个奇人,而且他家的东西味道也好,酒的品种特别多。”
“对对对,我也听过,那个叫什么···故事,是叫这个名字,据说啊,只要你能给老板讲上一个精彩的故事,她就会送你一份东西。”
“而且这东西一定是你最爱的!你说神不神!”
“暗街鱼龙混杂,我们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哎,温言兄,我们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就是就是,咱们去看看呗。”
“哟,这不是那群使阴招的么,人都这么阴了,还怕暗街?那哪儿能比你们黑啊。”
正当水院这边讨论不定时,火院的一帮人也从学院里出来了,好巧不巧,打头的正是刚刚败给锦上卿的赫岚。那跟着赫岚的一个学生看见这边水院的在,于是就酸溜溜地开腔了。
“说谁呢你们,别血口喷人。”
火院这边刚想顶回去,赫岚开口打断了这场斗嘴,“我听说清平乐选了半年选出的舞魁今天要正式露面了,兄弟们想不想去看,今天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
“好啊,赫岚兄就是爽快,不像某些人磨磨唧唧的。”
“你!······”
“哎,这不是温言兄吗”,赫岚好像一副刚看见锦上卿的样子。
“赫岚兄。”锦上卿也不在意,向赫岚拱手行了一礼。
“温言兄可要与我们同去,正好我们可以在酒量上一决高下。”赫岚挑衅似地看着锦上卿。
“这······”锦上卿的脸抽动了一下,在旁人看来却是有些犹豫。
“温言兄,别理他们,他们这是打不过,才想这些歪门邪道来出挽回脸面呢。”
“哼,怎么,我们的天之骄子怕了吗?还是说,我们的温言公子还有什么藏着的招,不肯让我们知道啊。”火院这边的人也开口了,毫不留情地顶了回去。
“不敢,既然诸位盛情邀请,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锦上卿笑着看向赫岚,“请。”
刚才沉默的赫岚眼皮却是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清平乐
清平乐是中州最大的青楼,也是九州最著名的青楼,按他们的说法,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提供不了的。清平乐在中州城西南角,一边是朝市,一边是暗街,能够一直占着中州城最繁华的地段,千年不衰,可见其实力之雄厚。
今夜,清平乐更是座无虚席,半年前就开始的舞魁选拔终于在一周前结束,今天就是今年的舞魁首秀的日子。当然这也是清平乐的特色活动,每年都会卡着学院擂的时间点,搞个比赛,去年选最会唱歌的,今年就选最会跳舞的,反正总会搞出一个噱头,来吸引这些突然从学院出来,浑身精力茫然无处释放的少年少女们。
锦上卿一行人走到清平乐门口,门口跑堂的连忙招呼,“哟,各位公子,都是来看我们家青萍姑娘跳舞的吧。”
“青萍?”
“您还不知道呢?青萍姑娘就是今年选出了的舞魁,那身姿,哎,比那那个什么神甫里面说得还好看呢。”
“神甫?什么神甫?”一个学生疑惑地问。
“呃······就是那个把姑娘比成什么鸿雁啊,龙啊什么的那个”小二似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冲众人憨憨地笑。
“嗨,你这人,出来迎客也不学得机灵点,那是洛神赋。”几人相视一笑,调侃地说。
“对对对,还是公子有见识,那咱们里边请吧。”
一进门,众人就被铺天盖地的喧嚣震住了,清平乐临街的是一个大门,门里三进都是些迎接的侍女,光这些侍女就看楞了一众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平常学院里的姑娘好看也是好看,却是怎么也学不来这风尘里滚出来的一颦一笑。过了第三道门,就是一个巨大的演出场地,几个年轻人看得目瞪口呆,
“乖乖,这一点不比咱打擂的场小啊。”
“是嘞公子,咱这台子设计得四面八方都有观景位,上下一共九层,最多可以一次容纳十万人呢。”
“这青楼可真是太有钱了,生意可真好。”几人看着眼前震撼的场景不由地低声私语。
“公子们,今儿啊正赶上人多,这楼上都被订满了,只能委屈一下各位,就坐一楼大厅吧。”
“一楼?你看不起谁啊?怎么欺负我们年轻?还是觉得我们付不起啊?”
火院的人都是暴脾气,一听到这话就按捺不住,顶了回去。
“这······公子也别为难小的,咱这场子都是很久以前就订出去了,就剩下面三层是留给散客的,您几位今天来得还晚些,这二楼三楼已经坐满了,您看啊,就这一楼都马上要坐满了。”
“你!”
“小二,你看这令牌,可否给我们几人行个方便,我们都是朋友一起相聚,不想被打扰。”锦上卿制止了众人,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上面刻着北字,背面还有些复杂的图案。
小二接过牌子只摸了一下,就赶紧双手递过头顶还给了锦上卿,“不知贵人驾到,失礼了,各位请随我来。”小二带着众人一路往上走,一直走到顶楼,打开了一个写着北字的门,里面是一个十分宽阔奢华的房间,各色美食应有尽有。
“哇,这么豪华。”
“温言兄还是你厉害。”
“是啊,听说这第九层只供各大陆的王族,其他人都订不到呢,今天真是沾了你的光了。”
赫岚看着眼前舒适的环境,没多说什么,就找了个靠近观赏台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人······师兄你看他们连句感谢也······”
锦上卿抬手制止了水院众人的抱怨,让大家随便坐。
众人很快打破了尴尬,水院和火院的学生开始拼酒。
“哎!输了就得喝!快快快,大老爷们儿别磨叽。”
“庸俗,咱能不能来点高雅的,飞花令来,谁接不上谁喝!”
“嘿我今天还就专门治你这个不服,来啊,本公子还会怕你不成!”
锦上卿笑着看向玩得热闹的众人,以一会儿还要保持清醒的头脑结账为由只喝了两杯就准备溜到一边儿去。
“温言,你这可不行啊,大赢家今天你还想站着出去?”
“就是,快接着喝。”
“喝,也可以,但咱守规矩,谁输了谁喝。”
十几轮过去······
“温言,哪有你这样的,你变态啊!”
“就是,怎么什么你都接得上啊!”
“不行,咱换个玩法!”
“对对对!”
就在众人对着锦上卿穷追猛打时,坐在窗边的赫岚突然出声,“哎!起舞了!”
清平乐有一流的舞姬,自然也有一流的乐手,琴瑟琵琶,钟鼓齐鸣。高高的梁上突然一齐垂下无数条彩绸,乐声也从一开始的热闹逐渐变得悠扬婉转,期间还伴着清脆的鼓点,踏着鼓点,一群身着彩色舞服的少女从地面跃起,攀着彩绸上下飞舞,时聚时散,忽高忽低。
不多时,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悄然从彩绸间出现。只见她面具下妩媚的眼神,和一袭粉衣在空中飞舞盘旋,时而如飞鸟投林,时而如游鱼跃起。在众女的衬托下更显得超凡脱俗,卓尔不群。
忽然她抓着彩带向锦上卿他们所在的房间飞去,两脚轻轻点在窗棂上,向窗边的锦上卿伸出一只拿着面具的手。
下面的众人见舞者突然不见了,不免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那人呢?”
锦上卿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子是在邀请自己共舞,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忍心拒绝一个姑娘,只好接过那女子递过来的面具带上,握住女子的手与她一起跃出窗外。
锦上卿换了一身水蓝色的常服,众人只见蓝粉两道身影在空中飞舞盘旋,如一对游鱼在碧波间嬉戏,亦如一对飞鸟在林中雀跃。一曲舞毕,满堂喝彩。
“想不到啊,温言兄,你还这么会跳舞!”
“哎,他呀,还不是人家美人儿带得好。”
赫岚看着坐回来的锦上卿,轻轻哼了一声,就扭头继续看下一个节目了。
“你们看,赫岚兄嫉妒了哈哈哈。”
众人在一片玩笑声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酒局,唯有谁也不敢惹的赫岚和行酒令实在太强的锦上卿仍然坐在窗口。
“那姑娘,好看吧。”赫岚看向窗外的眼都没移一下,一边喝酒一边开了口。
“赫岚兄这话是何意?”锦上卿看着赫岚的侧脸,“难道你真的嫉妒了?”,说完还浅笑了一下。
“哼,谁嫉妒你,我是嫌你丢人,”赫岚终于转过脸来,“大庭广众的,你一个王子跑去和舞姬跳舞,就不怕别人耻笑。”
“舞是一种艺术,雅俗之分全在舞者与看舞之人,雅人自有雅舞,只是确实,这里人太多了”,锦上卿顿了顿,“而且真正好的舞,必是要跳舞之人间心意相通才好。”
“怎么,那姑娘不知你心意?”
锦上卿摇摇头,“我们今日第一次见面,都未曾了解彼此,谈何心意相通呢?”
赫岚眯起眼睛看了锦上卿一眼,便转过头再没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