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寒山空寂林,荒坟石碑,山路两侧的小道旁的花草沾满了雨水,许是绵绵春雨后的缘故,周围的景色都渲染上了一种迷蒙暗淡的气氛。
浅靴踏过泥泞的山路,衣裙被雨水打湿了一寸,南宫羽带着扶落来到两座古坟之前,双膝跪地,将带来的冥币在墓碑之前点燃。
扶落解下蓑衣的带子,瞧着面前的墓碑,碑上刻着“恩师,素剑血手刹离之墓。”
雨水冲洗去墓碑上的尘垢,暗淡的字迹表明墓室之中的人早已去世已久。
扶落也随着南宫羽跪在墓前,火苗在她的眼前跳动,她的心中是千百种的滋味混杂。
南宫羽一身的悲伤,往火堆中添加着冥币,突然一阵的阴风刮过,攒动的火苗扑向了扶落,扶落吓得拿衣袖2挡住扑面而来的火苗,南宫羽转身将她护在怀中,安抚着,“没事的。”
扶落定下神来,靠近的些墓碑,方才的那阵邪风,难道是墓室之中的人在不满她的到来,说来她也是她仇人的女儿,若不是她的母亲,也许刹离现在就会和南宫羽团聚。
“阿羽,她是不满我的到来了!”
扶落叹息了一声,拿起旁边的冥币烧了起来,对着墓碑道,“我知道你恨我的母亲,不愿意待见我,可是她最后也是惨死在鬼坡,你的徒弟给你报了仇,现在也是早已身埋黄土,你们之间的恩怨,人已经去了,还计较那般做甚,我和阿羽已经有了孩子,一切都过去了。”
火尽全剩下灰尘夹着泥土,南宫羽扶起扶落,修长的指尖摸着墓碑,“扶落,你知道吗,她离开的时候我才五岁,我孤零零一个人,是西雍城中的人人尽知的野种,后来我终于可以离开西雍城,去寻见我的母亲,可是我就是晚了一步,仅仅一步,那一步成了我这辈无法弥补的一步。”
“阿羽。”他的心里有都多遗憾,她的心里就有多难受。
“之后我为了让我母亲的名字能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南宫家的家谱之上,我成为了西域的王,可是这样子还远远的不足,我和南宫邕做了交易。”
“扶落,过去的我都不在乎了,我现在只在乎的就是你和柏儿,我想母亲也会明白的,我真的很高兴你愿意来看望我的母亲。”
“无论之前发生什么,她始终是你的母亲,你的阿姐在之前的信件之中就告诉了一切的事情经过,这件事是我母亲做错了,她为了嫉妒,为了她所谓的友情,居然给你的母亲下了寒毒,还让你生来就遭受寒毒之苦。”
扶落的话如此明辨事理,让南宫羽的心中倍感欣慰,孰是孰非,早已经不重要了。
“我们该回去了,柏儿还在花谷。”
扶落能感觉到南宫羽自从京都皇城年节大宴之后回来,就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方才说到自己为了刹离和南宫邕做了交易,不知道是什么交易,她不免担心起来。
“嗯。”南宫羽拿起地上的篮子,牵着扶落的手离开,扶落回头望了一眼墓碑,浅淡一笑。
说到京都皇城,年节大宴后,天帝南宫邕和北域烟城主千幻的大婚足足让江湖人津津乐道了半月有余。
一轮残月半挂在金壁辉煌的大殿的一角,大殿之前按,长廊之外,垂柳依依,雨后的池塘清澈一片,偶然从假山那处传来几声涓涓的流水声,侍从匆匆的从长廊之下走过,不经让人想起那首诗句,“津桥残月晓沉沉,风露凄清禁曙深,城柳树宫槐谩摇落,悲愁不到贵人心。”
一朝五鼓人惊起,月光之下,一匹马飞快的进入了京都皇城,如脱弓之剑,直指皇城大殿。
大殿之中的红毯两侧摆着两排的蜡烛,微微的烛火在清风之中闪烁不定,再往里,绿色的玉屏之后传来轻柔的琴声,犹如山泉从幽谷之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夜色之中,一侍从弯着腰,双手举着一黄色密封的竹筒匆匆的踏过红毯,绕过玉屏,到了里屋,跪在地上道,“天帝,急件。”
桌案后的南宫邕停下了手中的笔,琴声也戛然而止,南宫邕捂着嘴咳嗽了机几身,“拿过来。”
侍从赶紧将手中的竹筒递给我了南宫邕,浅与掀开白色的纱幔从一旁出来,竹筒上红色的蜡封上印着皇家的特殊的印章,这样的装饰,只能表明送过来的信件是什么的重要。
南宫邕拆开了竹筒,拿出了其中的一卷书信,借着桌案之上微弱的灯光瞧的清楚,憔悴的面上露出明显的喜悦之色,“办的好。”
南宫邕将旁边的一卷书信装到了竹筒之中,重新密封好,对着下面的侍从道,“将这个带给漠璇,告诉她我数日后会亲自前去,先将此消息全面封锁,不得走漏一点的风声。”
侍从拿了竹筒密信退了出去,浅与才走到南宫邕的面前,准备拿过他桌案上的那封密信,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可是南宫邕方才提到了漠璇,她的师父到底离开皇城去干什么了,她必须弄明白。
宽大的手掌按住她握着密信的手,温热的温度快要灼伤了她的手背,她的心狂跳不已。
“浅与,你要干什么?”他一脸不解的问着她。
“我。”浅与知道自己失礼了,可是她非要问明白这件事,“请你恕我无罪,告诉我,我的师父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浅与,她只是出去帮我办些事,有些事,你不应该知道。”南宫邕放开了她的手,拿过她手下的迷密信。
他不愿意告诉她,只是希望等他走后,她能在这里全身而退,所以告诉她越少的事情便越好。
怎料浅与一个反手,迅速的夺过他手中的密信,转身急忙查看,她顾不得他的责备,顾不得一切。
南宫邕立刻起身,浅与还来不及看清楚,背后的人将他圈在怀中,重新夺过了她手中的密信。
“南宫邕。”她着急了,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