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病床上，安静的像橱窗里的洋娃娃，身上穿着粗糙的衣裳，就像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他想，她是个没有人心疼的小孩。

因为没人心疼，所以，连漂亮都是廉价的。

“三哥，她是不是偷偷停药了？”高景突如其来的问句，打断了顾晟的思绪。

“我知道的！”顾晟握着她冰凉的小手，想的却是，一点都不听话，像个小孩，出门的时候，明明叮嘱过，要多穿一点。

“三哥？”高景惊讶地盯着他看，又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人。

“别吵，出去说。”顾晟轻轻从她手里抽手。

她不肯放手，抓的很紧。

“明天说。”他抬头，看了高景一眼。

高景默默走了出去。

司机还在病房外面坐着，看见高景出来，立即站了起来。

“你先回去，明天早上过来接他！”

“好。”

病房里很安静，她的手腕上多了新增的针孔，以前的那些，已经消失了，他轻轻抚摸她的手腕，这里，还是这里，她清醒的时候，总是害怕打针，其实以前，她不会这么害怕，她很坚强的。

早上和晚上，她当着他的面，吃的只是换过的维生素。

他皱着眉，在她睡着的时候，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傻瓜，以为我看不见吗？大小，颜色即使一样，但气味总是不一样的。

他用另一只手给钱秘书发了消息过去，消息传得太快，那边估计已经看见了。但能补救的，还是要补救。另外，那些刺目的，他也不想要再看见——

高景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在外面转转悠悠，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

在玄关处拖鞋，开灯，突然看见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小可爱，走过去，将她抱到属于她的房间。很轻啊，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

她睁开迷糊的眼睛，问他，“姐姐怎么样了？”

“没事，有三哥陪着她。”高景为她掖好被子。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她有时候也这样固执，这一点像她。

“乖，早点睡。”他低头，轻轻吻她的额头。

“你陪我。”她紧紧闭着眼睛，黑暗中，他仿佛也能看见，她已经红了脸。

“好。”他脱了鞋，钻到被子里，紧紧搂着她。

......

好挤啊，隋心的手臂伸展不开，也翻不了身，缓缓睁开眼睛，身边还是他，只是床为什么变小了。

“阿晟。”

他轻轻拍打她的背，说，“再睡一会。”

“先生。”司机从外面大喇喇推门而入，手里拎着热腾腾的早餐。

顾晟猛然睁开眼睛，隋心看见他眼睛里面的红血丝，昨天晚上，他一定没有睡好。

司机麻利地放下早餐，惴惴不安地看了顾晟一眼，先生的表情和平时一样，没生气，他松了一口气。

“哇，是虾宝粥，好香啊！”

“先去刷牙。”顾晟拿起桌上未开封的牙刷，递给他一只。

隋心看过去，桌上的东西很杂乱，牙刷牙膏，拖鞋，毛巾，衣架，洗面奶，面霜，水乳，都是全新的，略过桌面，除了床的这一块，还有靠近门口的那块，空间很足，其余地方，都是居家必备的东西，甚至拖把，甚至和家里一模一样的足浴桶。

他这是干嘛呀，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