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温小姐回来啦!”徐妈热情地招呼温雅。
温雅穿着一身Lz亚紫色的中袖坎肩修身长裙,白色窄脚的细长高跟鞋,发梢微卷,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气色很好,完全看不出前段时间经历过什么。
徐妈看着有些欣慰,又为她高兴。
因为是周末,隋心一贯不换睡衣,长长的袖子,裙摆及膝,露出均匀细长的小腿。
“姐。”温雅向前欠身,拥住隋心的肩膀。
“雅雅来了!”隋心没有伸手,大抵是觉得不太自然,小时候,她们关系再好的时候,也不会这样亲密。
“我去准备早餐!”徐妈笑着走去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温雅拉着隋心在沙发上坐下,一派亲热。
“狗狗,是姐夫送给你的?”
“对啊,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隋心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有些诧异。
“景哥跟我求婚了!”温雅笑的一脸甜蜜。
“浪子回头金不换,与高景相差无别了!”隋心眼睛里也沾了一丝笑意,问,“定的什么时候?”
“九月九。”温雅眼睑低垂,浓密的一层阴影覆盖在上半边脸颊上。
“长长久久,这个寓意好。”隋心一只手肘支在沙发靠背上,整个人懒懒地歪在两个抱枕中间。
温雅环视了一圈,突然笑着问,“姐,那个晴天娃娃你还留着呢?”
隋心偏头,看了一眼酒柜的架子,拉菲上面一格,确实放着一个白色的瓷娃娃,身体像倒立的伞状,黑色的小圆点是它的眼睛,染了色的猩红嘴唇,只是没有鼻子。只是这个,倒是挺特别的,圆圆的脑袋上面还有一个黄色的编制草帽,红色的绒线团织就的纹路。
“哦,那个,放那里好久了,上次我要拿上去放卧室,徐妈不让,说阿晟不让在卧室放这些小玩意。”
温雅的神色微变,终究没有说话。
“姐,我们上楼去聊聊!”
“好啊!”隋心瞥了温雅一眼,见她欲言又止,想着是不是有什么私房话。
——
二楼卧室。
雅白色的纱帘上,有青绿色的小圆点,风轻轻飘过,夹裹着花园的幽幽清香,和昨夜雨后的微微湿意。
棕色的厚重地毯,憨憨趴在其上,本身就是一团肉球,窝成一团,如果不是呼吸时微微的蠕动,活脱脱一个毛球体。
入内。
两个人都是脱了鞋子,放在门外。
“姐,我真心希望你能幸福!”温雅握着隋心的手,目光真挚。
“我会的!”隋心望着她笑。
“如果妈妈走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她害了你,使你和乔桉哥哥不能在一起,这一点我也恨她,如果就因为这个,让你失去了寻找幸福的权利,凭什么?那又不是你的错。”
“雅雅——”隋心正色,希望她就此打住。
温雅面露愧色,执意继续往下面说,“当年的事,不怪乔桉哥哥的,他不知情,是妈妈找上他的。”
“我知道。可是,过去了。”隋心一只手搭在温雅的伏动的窄肩上。
“你知道?”温雅惊讶地抬起头来。
“我知道,乔桉,是我自己选择要放手的,是我自己的决定。”隋心释然地微笑。
“可是,你爱他呀!”温雅急迫抓住隋心的手。
“在我十八岁以后的世界里,无所谓爱不爱,我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隋心耸了耸肩,满眼的不在乎,只是眼底仍是沾染着微微的湿意,像平静湖面上潋滟的波纹,浅浅地划开。
最后,归于沉寂。
“就算姐夫他不爱你,也没关系?”温雅的手更加用力,抓住隋心的手,微微扭曲,变形。
“时间长了,我们总会有感情的,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隋心抬手,像要抽离出来。
“可是,你喜欢他吗?你真愿意这样将就?”温雅红润的脸颊上,甜蜜的笑意一点一点流逝,取而代之的,是眼底里越来越深的执念。
“雅雅?”隋心狐疑地盯着温雅。她,这是怎么了?
温雅眼色恢复如常,仍是乖顺的模样。
“姐姐,这是当时乔桉哥哥写给你的信,他找了你很久,在你消失的这三年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隋心疑惑地盯着温雅。
消失的三年。
她不是一直在医院吗?
因为溺水,缺氧,持续性昏迷。
“姐姐,姐夫是这样对你说的吗?相信我,乔桉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你最好的人,甚至远胜于我。”
**
暗红色的壁纸上,挂着抽象的艺术画像。
从走廊开始,铺着浓重的暗棕色地毯。
佣人将温雅引到二楼的画室,满地都是揉皱了的画纸。
“夏小姐?”
温雅站在画室门口,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窗台的苹果绿的厚窗帘里,探出一只病态的透明白的手,十分纤细。
“事,办好了?”镇定而平淡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凉意。
“该说的,我都说了。”温雅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脸色有几分不自然。
“既然做都做了,羞愧这种东西,尽早舍弃吧。”夏路拨开窗帘,赤脚踩着下地,像一只慵懒的猫,无声地像温雅靠近,一只手抬高她的下巴,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你的那一只狗,我替你摆平了,只是他好像太喜欢你了,非要黏上来,但是,只要你听我的话,他最多,也只敢朝你摇摇尾巴。”
“其实,你想想,你又做错什么了,不过是让两个原本相爱的人,重新靠近,仅此而已。”
“而你自己,就悲惨的多。”夏路撩开温雅的头发,贴着她的耳朵,发出一声轻笑,说,“还是,你想当天生的*子,白白地——”
温雅怅然地后退一步,攥紧自己的拳。
“我不想,我不想。”
夏路鄙夷地瞥了温雅一眼,果然,是人,就会有私心。
“下一步,我们怎么做?”温雅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订婚戒指。
“先回去吧,有动作,我会告诉你!”夏路一只纤柔的手搭在脖颈,像斜侧拉直了,眼睛掠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