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的拐杖重重地敲打着地板。

地板被敲碎了，波及到四周没敲打到的，出现了裂纹。

“我就说，她害人不浅！”是一声沉重的咳嗽。

徐磊顿了顿，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报道。

“继续说。”荣老气的血压上来了，管家扶着他坐到沙发上，拿了药瓶出来，递到他手里。

“目前体征稳定了，还没醒过来。”徐磊声音压低了几分，知道不能再触怒盛老。

盛老抚着胸口，冷哼一声，说，“都这样了，还要瞒着我，还要瞒着我——”

“备车。”

“是。”

*

顾家别墅。

徐妈正哄着隋心吃饭，老金从外面冲了进来。

“徐妈，盛老过来了，快——”

“老金，你看着点。”徐妈跑到里面，往顾家老宅打了一个电话。

盛老带着满腔怒火，踏进屋里来。

徐妈走了，隋心自己捡起汤匙，往碗里舀清粥。

“来了人，也不会叫？”盛老瞥了她一眼，冷声冷气地问。

隋心愣怔地望着他，突然丢了汤匙，藏到老金身后。

“盛老爷，太太她犯病了！”老金替隋心说了话。

“傻了？”盛老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点了两下，回头扫了徐磊一眼。

徐磊忙接口说，“以前是有这个病，我们查实过了！”

“既然傻了，还留着干什么？”盛老凌厉的眼神扫过来，像是要把老金身后的隋心盯穿。

“盛老，一切等先生醒了再说吧！”老金不卑不亢地看着盛老，反正他也是要退休的人了，怕什么。出了这种事，管来管去，犯不着。如果出事的是太太，先生也好过不到哪去，何必呢？

盛老现在心力交瘁，也不管这是不是一句顶撞的话，转头对徐磊说，“将离婚事宜尽快备好。”

“爸爸——”门外是高跟鞋蹬蹬的声音，有些急切。

盛老看了一眼盛馨，更觉哀痛。

顾擎跟在盛馨的身后，沉声叫了一声，“爸！”

“爸，您就别再添乱了！”盛馨两只手抱着自己的手臂，一双清透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下眼皮也红。

盛老的拐杖抬起来，始终没有压下去，声音沉了几分，问，“我怎么叫添乱了？”

顾擎扯了扯盛馨的手臂，对盛老说，“爸，一切都等阿晟醒过来再说，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醒来后总要第一眼就看见。”

盛老哑口无言，沉脸往外面走。

“爸，我没有别的意思。”盛馨捂着眼睛，情绪几乎失控。

“我知道。”苍老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盛老脚顿住了，又继续往前面走。徐磊紧抿着嘴，快步跟了上去。

顾擎上前揽住盛馨的肩膀。

盛馨调整了情绪，走到隋心面前，轻声问，“跟我去医院看看阿晟，好吗？”

隋心楞楞地看着盛馨。这是一个伤心的好看的女人。她一只手轻触她的脸颊，突然弯了眼睛，轻轻笑道，“好。”

徐妈拉着隋心的手臂，对盛馨说，“我带太太上去换件衣服！”

隋心低头去看，浅蓝色外套的领口撒了粥。

“脏。”

徐妈哄她，“是，脏，马上带你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