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然对我有怀疑，就该直接问，你这莽夫，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黑暗中，那人又说话了。

他这么一说，钱嘉玥反倒没那么害怕了，她觉得如果对方真的不是人，也不会这样说的。想着想着，钱嘉玥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多年来都是个无神论者，难道真的是在这里待久了，也被他们影响了不成？

虽然钱嘉玥确认对方是人非鬼，但与此同时，她又认定了他大概是被关在这里关疯了，所以才会感觉起来那么不正常。

“姑娘，你不是一般人吧？我刚刚听他们说，你下毒害了太皇太后？”那人问。

“没有，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何来路，钱嘉玥还是立刻矢口否认，这是可不能含糊。

“可惜你说了不算啊。”那人一声叹息，似乎已经看透了什么。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不会死吗，这会儿又说我说了不算，大叔，你这算是唱的哪出？”有人聊着天，钱嘉玥也就没那么害怕了，说话也大胆起来。

“对，你不会死，但是，你说了也不算，现在，你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罢了，怕是有人想要拿你做文章啊。”

“大叔，你到底是谁啊？”钱嘉玥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却也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觉得此人有经世之才。可是，一个如此有才华的人，怎么会被关在天牢呢？

“说起来，在下与姑娘还曾有过一面之缘。”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钱嘉玥猜测对方应该是站起来了。

钱嘉玥皱皱眉，她觉得此人的声音很陌生，记忆里好像没有这么一个男子的声音。

“姑娘可是清宁宫的钱女官，当朝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对方或许是担心自己认错，又或许是想要向钱嘉玥证明他的记性好得很。

钱嘉玥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然后才轻声说：“正是。”

“我曾与几位首辅大人一同到清宁宫面见过太皇太后娘娘，那时正是钱女官入内奉茶，钱女官泡得一手好茶，给在下留下了深刻地印象啊。”对方说起了是何时与钱嘉玥见过。

但钱嘉玥对此却并没什么太深刻的印象，毕竟，清宁宫时常有大臣觐见太皇太后，而她则每次只是负责泡好茶送进去，至于殿中都是些什么人，她不认得，也懒得去记，左右日后也没什么交集，记得与记不得，其实没什么不同。

许是因为钱嘉玥的反应等于是告诉了他，她对自己没有什么印象，所以，对方主动进行了自我介绍：“在下于谦。”

“于谦？”钱嘉玥脑子里出现的，是说相声的谦儿大爷，心想：你是于谦，那我还是桃儿呢！

“正是，想来是钱女官贵人多忘事，已然不记得在下了。”于谦笑嘻嘻的，听不出任何失落或不悦。

“大叔，能不能不开玩笑？”钱嘉玥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在同自己对暗号，然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天王盖地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