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可着实是捅了马蜂窝。阿剌本就是个极爱干净的人,这一点与他五大三粗的粗犷外表十分不相符。
“啊!你这女人,怎么能直接吐在我的身上!”阿剌十分嫌弃地开始跳脚,实在忍受不了的他,直接夺门而出,去处理自己身上被钱嘉玥吐上的脏污。
“这能怪我吗?”难受得七荤八素的钱嘉玥突然被吼了一声,又看着阿剌带着嫌弃之意的背影,也觉得委屈极了,“我想要出去吐,你们拦着不让,我开窗户去吐,阿剌又拦着,要我说,他就是活该。”
“对,确实活该。”伯颜帖木儿倒是很开心的样子,毕竟阿剌刚才那副模样,实在是太罕见了。
阿剌出去后,屋子里也没了那么浓烈的血腥气,钱嘉玥也就好多了,缓过来的她走回桌子前坐下,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才喝了一口,便被呛到。
因为有人从外面直接踹门而入,正是朱祁钰和钱钦,当然,还有牵着两条狗看起来有点狼狈的林远。
“大哥!”钱嘉玥看到了朱祁钰,可是她还是先开口喊了钱钦。
话音未落,伯颜帖木儿已经将刀架在了钱嘉玥的脖子上,将她挟持了。
“阿木,你……”钱嘉玥没有防备,突然就又被伯颜帖木儿给当成了人质,用刀架住了脖子,突然感觉自己实在是太不幸了。
“抱歉,当我又欠你一次。”伯颜帖木儿虽然挟持着钱嘉玥,但却在她的耳畔说了这么一句话。
朱祁钰和钱钦都神情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伯颜帖木儿的弯刀闪着森森的寒光,令他们二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王爷,隔壁有个女子被杀了,是……是醉烟楼的花魁李惜儿。”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急匆匆过来报讯,面对着面前的二人,他自然是选择向朱祁镇禀明状况。
李惜儿果然死了。钱嘉玥心里一沉,其实,刚才嗅到阿剌身上带进来的血腥气时,她就已经猜到隔壁发生了什么。
瓦剌人,当真下手干净利落,可谓心狠手辣。与他们谈条件,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一点,钱嘉玥已经领教了,此刻架在她脖子上的弯刀便是最好的证明。
想到今日初见李惜儿时的情景,本已经是自顾不暇的钱嘉玥居然还有心思用担忧的眼神去看朱祁钰。而朱祁钰,在听闻李惜儿的死讯之后,似乎真的十分难过吧,否则,他怎么会用那样悲戚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郕王爷,钱大人,咱们又见面了。”站在钱嘉玥的身后,伯颜帖木儿笑嘻嘻地同面前的二人打招呼。
“绰罗斯伯颜帖木儿,想不到你居然在京城住了这么久,也先莫非打算让你长久地在此待下去了?”朱祁钰的表现极为淡定,而且直截了当地揭穿了他的身份。
“原来王爷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伯颜帖木儿笑道,并没因为朱祁钰的话而失了方寸,“世人皆道王爷糊涂,不问世事,只醉心风月,如今看来,倒是世人误会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