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无需如此,这都是奴婢的分内之事。”看着那张像极了静慈仙师的面庞,钱嘉玥一时之间只觉得感慨万千。
顺德公主摇了摇头:“若是祁钰今日说这是他的分内之事,我什么也不会说,可你与母亲无亲无故,却还能做到这份上,我不能不感激。”
顺德公主一边说,一边褪下了手上的一只镯子,预备塞给钱嘉玥以示感激。
“公主,这镯子太贵重,奴婢不敢接受。”钱嘉玥见状,连连拒绝。
“不,你拿着,若不是你,只怕母亲走了都不会有人知晓的。”顺德公主说着,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硬是把镯子塞进钱嘉玥的手里,然后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跪在了静慈仙师的灵前,郑重地给她磕了三个响头:“母亲,女儿回来晚了。”
“公主,您如今有身孕,还是不要过度悲伤,免得伤身啊。”钱嘉玥看着顺德公主的样子,突然有点担心她。
朱祁钰却在一旁拉了钱嘉玥一把,轻轻地朝她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并肩站在一边,看着顺德公主一边轻轻啜泣,一边伸手抚摸着静慈仙师的牌位。一阵凉风吹来,钱嘉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朱祁钰听到钱嘉玥咳嗽,伸手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披在钱嘉玥的肩头,从始至终,却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顺德公主才站起身来,她看着钱嘉玥:“刚刚你说,你明日便要去献陵了?”
钱嘉玥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皇姐可有什么法子吗?”朱祁钰看出了希望。
顺德公主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她竟这般容不得你。”
“皇姐,你从小就主意多,每次我和皇兄犯了错挨父皇责骂,都是你护着我们,这次你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嘉玥此番去献陵,你也该能想到,绝对不是守陵那么简单的。”朱祁钰有些着急。
“祁钰。”钱嘉玥扯了扯朱祁钰的衣袖,示意他不要麻烦顺德公主。
顺德公主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然后便转身走了。朱祁钰觉得不甘心,便紧走几步,追上了她的脚步。
“太后是什么脾性,你也是知道的,这绝对不是咱们能够轻易解决的,除非……”顺德公主意味深长地停顿下来。
“除非什么?”朱祁钰关心则乱,已经没了主意,他心里清楚,太后本就看钱嘉玥不顺眼,这次只怕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除非钱嘉玥已经是个死人了。”顺德公主缓缓说出这句话来。
但这话却令朱祁钰如受雷击,整个人都不会动弹,更不会思考了。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这硬是闯进宫来,总该去见见皇上和太后。”顺德公主若有所指,用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朱祁钰一眼,然后才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向乾清宫。
朱祁钰看着顺德公主的背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走回长安宫,发现钱嘉玥正弯着腰,一手扶着墙,一手用一块手帕捂着嘴巴,猛烈地咳嗽着,他还来不及走近,便看到她手中的手帕已经被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