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不好了。”得知消息的小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朱祁镇的面前，因为过于震惊，所以他这一路上跑得跌跌撞撞，连御前不得失仪的规矩都忘了个干干净净。

“何事如此惊慌？”小九跟着他久了，朱祁镇对他也是了解的，若不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事，小九是断然不会轻易忘了规矩的，所以，他也并没有怪罪小九。

“皇上……”真的来到朱祁镇面前时，小九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快说，到底怎么了？”看到小九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样子，朱祁镇的心里突然就产生了不好的感觉，开始咚咚直跳。

“钱女官她……她出事了。”小九深吸了一口气，却也没有找出更合适的措辞，便索性直接说了。

“出事，是什么意思？”朱祁镇的心骤然往下一沉，她想到的，便是钱嘉玥突然病情重了，又或者是她不慎惹怒了什么人，但因为长安宫这几日根本无人前去吊唁，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

“她……她……”小九哭丧着一张脸，话到了嘴边，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一直都在吞吞吐吐着。

朱祁镇终于忍受不下去，他也不再去催问小九，而是直接推开他，直奔着长安宫而去。

他才走进长安宫，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钱嘉玥本该在灵堂里给静慈仙师守灵的，可是，灵堂里空空如也，只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香火和纸钱燃烧的味道提醒着朱祁镇，刚才钱嘉玥在这里。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视着这里，突然发现墙角处有一片血迹，这令他立即不安起来。

“钱嘉玥，钱嘉玥！”心里的不安促使着朱祁镇要立刻看到她才行，便不顾这里还安放着静慈仙师的棺椁，便大声呼喊着钱嘉玥的名字。

他才喊了一声，旁边的一间宫殿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朱祁镇定睛，发现那人竟是朱祁钰，他心头当即不快。

“你怎么在这里？”朱祁镇看着朱祁钰，不高兴已经是表露无遗。

“臣弟来给胡娘娘上一炷香，却不料……”朱祁钰说着，声音哽住了。

朱祁镇这才看出来，朱祁钰的眼圈竟是泛红的，他心里觉得不妙，立即迈步走了进去。

钱嘉玥在简陋的甚至连床褥子都没有的床板上静静地躺着，她一动也不动，脸色苍白，不似活人。

“这……”朱祁镇看着这样的钱嘉玥，连上前试试她鼻息的勇气都没有了。

“嘉玥姑娘已经去了。”朱祁钰缓缓说出这句话来，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也并未哭天抢地，连语气都是十足的平淡。

“去了？怎么去的？她前几日分明还好好的！”朱祁镇显然不相信朱祁钰的话，他这会儿反倒不似刚才那般胆怯，而是直接走上前去，伸手先是试了试钱嘉玥的鼻息，发现果然已经没了气息。

可朱祁镇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又伸手去试探钱嘉玥的脉搏，手才刚刚搭上钱嘉玥的手腕，便感觉到触手冰凉，他骤然收回了手，不敢置信地看着钱嘉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