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贱骨头,在他床底挖了一个洞,将这些首饰放进了一个瓦罐里,藏进了那个洞中,又在上面盖了一块砖,若是不将床挪开,是断然看不见的。”
王公公解释道。
“竟有这样的事情!”
钱淑娴这个失主还没发表意见,朱祁镇已然先一步开了口,对于王公公描述的事情,朱祁镇只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他心里想着,实在也是怪不得坤宁宫的下人和禁卫军,若是让他去找,只怕他也是找不到的。
“王先生怎么会想到的?”心头好奇,朱祁镇忍不住问王公公。
“不瞒皇上,奴才也不过是想着,既然这凤钗是夜里不见了,必然是坤宁宫里的人做的,又需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么,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便是最大的。
所以,奴才刚刚便问了昨夜值守的人是谁,才知晓在殿内值守的是这位湘芸姑娘,而在门口处值守的,正是这个祥福。”
王公公详细地解释着,与往日里教朱祁镇功课时一般无二。
“既然如此,王公公为何不怀疑湘芸,却单单怀疑了祥福呢?”
钱淑娴也忍不住开了口,她刚才留意到,东厂的太监们几乎是直冲着太监住的屋子去的,根本就没有查湘芸的屋子。
“必然不会是湘芸姑娘,”王公公语气笃定,“其实,刚才奴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过,祥云姑娘面色焦灼,听到禁卫军没有找到时,她明显十分失落,而这个祥福则不同,他打从刚才就鬼鬼祟祟地缩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所有饶一举一动,这岂不是十分耐人寻味吗?”
听着王公公的一番分析,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十分有道理,竟无一人提出异议。当然,祥福是人赃并获,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多的。
然而,就在众人都信服了王公公所言之时,祥福又开始喊冤起来。
“不,皇后娘娘,不是的,奴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奴才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床底下有什么洞,什么瓦罐,更不知道里面有这么多金银首饰啊!”
祥福得倒是情真意切,他平日里本是个笨嘴拙舌的,这会儿过于着急,反倒比平时话还要利落些,表达得也更加清楚。
只是,这却并不能救他一命。
“皇后,既然这是你宫里的事情,你瞧着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朱祁镇根本就不听祥福的那番解释,直接就转过头去问了钱淑娴的意思。
“既然皇上在此,倒是不如由皇上做主吧。”
钱淑娴话前,先是看了祥福一眼,她发现,当朱祁镇让她做主处置的时候,祥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喜。
显然,他是认定了,素来对他宽容的钱淑娴,这一次也会像以前那样。
“偷盗主子的物件,本就罪不可赦,即便是杖责至死,也算不得过分,更何况,这奴才偷的,还是皇后的首饰,其中更是有珍贵无比的东珠,和皇后的凤钗。”
朱祁镇的言下之意太过明显,其实已经给祥福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