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王公公却突然开了口。

“这奴才胆大包，若是直接处死，倒是便宜了他。”

听到王公公的话，祥福的脸色倏然变了，他不知道，统领着东厂的王公公，直接处死是便宜了他，那接下来，他会面对怎样的惩罚，难不成是凌迟吗？

“王先生有何高见？”朱祁镇素来是惯于听王公公的意见的，直到现在亦未改变。

“既然是偷了东西，不如斩去双手，再将他逐出宫去，让他自生自灭。”

王公公语气平静地。

听到王公公的话，祥福的脸色已经由惊恐变为了面如死灰。这样的惩罚，于他而言，的确是比处死还要更加残忍。没有了双手，又被逐出宫去，他就算是乞讨都十分勉强，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娘娘，皇后娘娘，您相信奴才，奴才真的没有偷过您的东西，您心地最为善良，求您救救奴才吧。”

这个时候，祥福仍然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钱淑娴的身上，指望着她能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大发慈悲，给他一条生路。

然而，这当然是他的痴心妄想。钱淑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祥福的话，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来。

反倒是朱祁镇，在听到祥福一遍又一遍的哀求之后，转头看了钱淑娴一眼。

“皇后，你看，平日里你定是对这奴才十分仁善，所以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在奢望着你肯救他一命，”朱祁镇一边，一边摇头，“就算是养条狗，也该知晓看家护院，如此监守自盗，实在是留不得，依朕看，不如就依王先生所言吧。”

钱淑娴自然是立刻点头：“是，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随后，她又看向了祥福：“祥福，你自从入了坤宁宫，本宫一直看在你年纪的份上，对你诸多包容，却不想你竟是这样回报本宫的。今日，就依王公公所言，留你一条性命，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一场。”

“不，不。”

祥福连连摇头，就在东厂太监来抓他的一瞬间，他的眼睛突然瞥到了站在一边的湘芸。

不知他是不是瞬间失去了理智，奋力地挣脱开，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去抓住了湘芸的衣摆。

“湘芸姐姐，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欢我，可咱们毕竟都是替太后办事的，求你了，快些去替我求求太后，救救我啊，否则我真的是生不如死了。”

祥福的这个举动，连湘芸都没有预料到，她像是被火烧到了似的，急忙往后退去，躲避着祥福的手，嘴里连声道：“你在胡些什么，你自己偷主子的东西不，还敢将太后娘娘扯进来。”

东厂的太监担心祥福一时冲动，做出些什么事情来，急忙一左一右将他控制住。

借着这个机会，湘芸将自己的裙摆扯了回来，然后急忙在朱祁镇和钱淑娴的面前澄清自己：“请皇上，皇后娘娘明鉴，奴婢不知道祥福在些什么，奴婢打从到了坤宁宫，就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地可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