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嘉玥没有发表意见,其实,她能想象得出,或许起初,钱淑娴将祥福和湘芸这两根眼中钉给拔去,是会舒心一段时日的,然而,也不过就是一段时日而已。
那被拔掉的钉子,早已经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如今回过神来,自然是要疼上一阵的。
太后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根本就不消多想,单看已故的静慈仙师,本是皇后之尊,可后来落得个什么下场,便已经可见一斑。
只是,这件事与钱嘉玥的确是没有什么切身的联系,所以,钱嘉玥也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无所谓的态度被本就替钱淑娴担忧的钱钦看在眼睛里,钱钦自然免不得又要摆出兄长的姿态。
“嘉玥,皇后娘娘毕竟是你的长姐,她如今陷入困境,你怎么能如此漫不经心?”
“难道大哥觉得我现在过得很好吗?”钱嘉玥反问道。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把钱钦给问住了,的确,钱嘉玥如今隐姓埋名,拘束在这个的院子里,还要背负着“郕王成婚之前就养在外面的外室”“傍上高枝的风月女子”这样不清不楚的名头,怎么能她过得好呢?
想到这里,钱钦不由得有些惭愧,他虽然并未开口道歉,但却也不再开口话了。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下。”钱嘉玥冷冰冰地道出这么一句。
钱钦不得不承认钱嘉玥的是对的,现如今,她已然自顾不暇,能够每日安安稳稳,不被旁人察觉身份已经实属不易,又怎么能有多余的心思去管别人呢?
这样一想,钱钦便实在是没办法责怪钱嘉玥了。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钱钦似乎有些挫败。
“都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用,居然让自己的两个妹妹都陷入这般窘迫的境地。”
钱嘉玥看着钱钦,她能确定,钱钦的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然而,她却并不因此而动容。
“大哥,梦梵姐姐她……病得厉害,你听了吗?”钱嘉玥看着钱钦,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人,以及另一件要紧的事。
钱钦茫然:“梦梵?你是汪梦梵?她怎么了?不是要成婚了吗,怎么突然病了?”
钱嘉玥心中叹息一声,她终于确认,钱钦的确是对汪梦梵没有半分情意,否则,便不至于漠视至此。
毕竟,如今这事,已经不再是个秘密,未来的郕王妃病重,不能在大婚之日上花轿,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然而,钱钦对于这件事却像是完全不知情。这究竟是因为钱钦两耳不闻窗外事,还是因为他当真不关心有关汪梦梵的一切呢?
在钱嘉玥看来,自然是后者。因为钱钦可是锦衣卫,他怎么可能真正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如若他当真如此,便不可能因为祥福的事情而找上门来。
确认了他们二人之间不过是汪梦梵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钱嘉玥便也放弃了劝的念头,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历史如此,终是改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