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借着主子的气焰就欺负别院的丫鬟！留了这么多血还说是我自己栽赃她！大伙儿评评理，她那毫发无伤的样子像是我纠缠她吗？”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果真仔细瞧了瞧赤叶的手，接着就是对着阿悄一阵指责咂舌。

“早就听说那韩夫人仗着夫君位高，欺压别院呢！”

“怪不得这丫鬟能这么嚣张，全是狗仗人势啊！”

“这才刚入府多久，就想压在二夫人的头上，野心真是大……”

……

阿悄的耳边被这些谩骂声充盈着，说她也就罢了，还带上了韩夫人。

她怒吼，“不是那样的！”

丫鬟们被她吓得止住了讨论的声音，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阿悄指着赤叶，大声说道：“她撒谎！是她自己跌下去的！”

林厨闻声从里房小跑出来，推开围观的人，看着一脸惊恐的阿悄。

他靠近问：“怎么还在这！不是叫你走了吗？”

“林厨！她跟赤叶姑娘起了争执，跟人动手了！可走不脱了！”丫鬟里传来的声音，不知是谁说的，紧接着就是一阵哄笑，谩骂声又开始了。

阿悄突然想到什么，看向赤叶身后的那个下人，他一直都看着的，他知道真相。

她将手指移向那个下人，颤抖着声音说：“他！他当时在场！他看到的！”

向前走了几步，抓住那个下人的袖子，露出期待的眼神，说道：“你看到的，你快跟他们说！”

他始终不抬头，将头埋得更低了，说：“小人看到了……是你推倒了赤叶姑娘……”

轰！

大脑一片空白，对啊！她是二房的人，是打定主意要陷害她的，怎么会帮她说话。

丫鬟里又传来声音：“阿悄，你就别狡辩了，这伤人啊，得受惩罚啊！”

赤叶看着她颤抖的身子和不可置信的眼神，心中快感一下升起来。

既然这戏开始了，就得继续演下去。

她叹了一口气，蹙眉对着阿悄笑笑，一脸愧疚：“大伙儿别说了，大家都是下人，阿悄是新来的，难免犯些错。”

说着又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覆上阿悄的手臂，心疼的看着她，说得温柔极了：“阿悄姑娘，我不怪你的，只是划伤了些小口子。”

阿悄一把拍开她的手，恶狠狠的看着她。

“阿悄，你别不知好歹啊，人家赤叶姑娘都说不怪你了。”

“对啊，你倒是给人家道个歉啊！”

“伤了人怎么还有脸这么横……”

丫鬟们又你一句我一言的斥责起阿悄来，林厨子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冲他们大声说道：“你们在这凑什么热闹，耍耍嘴皮子就开心了啊！”

他一边推搡着那些人，一边说道：“快回去吧，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欸！林厨，你平时帮阿悄不少忙也就罢了，怎么这个时候还护着啊！”

“啧！少说两句吧！待会人家主子来找你！”

真是的嘴不饶人，林厨子无奈摇摇头，他也只是个厨子，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来管她们说什么。

“都围着干什么呢！”

声音一响起，丫鬟们都闭了嘴，转身朝向声音的主人屈膝行礼：“张婆婆。”

张婆婆头上白了半边头发，人看着却依旧精神，声音也全然不像年迈老夫人的沧桑感。

作为温府的旧人，主管后院已有十几年了，在丫鬟中的威望自然不容小觑。

她往阿悄和赤叶的方向走去，丫鬟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

“发生何事了？”

离张婆婆最近的一个丫鬟自告奋勇的往前走了两步，毕恭毕敬的解释：“阿悄姑娘和赤叶姑娘不知为何起了争执，阿悄姑娘动了手，那赤叶姑娘手受伤流血了。”

“我没有动手！”阿悄一听那话立刻不乐意了。

张婆婆抬手打住，又垂眸看了看赤叶的手，“先带赤叶去把手包扎了，随后到我房里来。”

她又瞥眼看了看阿悄，说：“你现在就到我房里来。”

忽而又放大音量，对着那些丫鬟们说：“真是把你们养坏了，热闹看得可还舒服啊？自己的事做完了？是不是我张婆给你们的活儿少了啊？”

“没规矩不成方圆，他们俩闹你们也瞎掺和。要喜欢看热闹就滚出温府去，巷子里街坊邻居，热闹够你们看一辈子的了！”

“在这拿着银两干些闲事……”她环顾一周，大吼一声：”还愣着干嘛？看我脚趾头啊！”

丫鬟们吓得一愣，手忙脚乱的散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个丫鬟敲门进来，韩子柔坐在床边，下意识的往那边看去。

“小翠？你见到阿悄了吗？”

被她提起名字很是意外，低头道：“阿悄姑娘去后厨了。”

是去后厨温药去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但她平日里是个办事妥当的人啊……

忽然，耳边传来咳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温启风动了动，咳嗽的间隔越来越短，脸上被咳得憋气似的泛红。

她叫住端着盆子往外走的小翠，说道：“先前你去熬的药还有剩的吗？”

“夫人，有的。”

“你去后厨看看阿悄，若没找到人，就重新端一碗过来，最好快一点。”

丫鬟应下，加快步子往门外走去了。

“咳咳……水……”

韩子柔闻声，从丫鬟才换的热水里倒了些在杯子里，扶着睁眼的温启风背靠着垫高的棉枕。

那杯水被他接住。仰头一饮而尽。

“长安，有没有哪处不舒服的？”

温启风脸上还留着剧烈咳嗽后留下的红润，半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拖着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你没睡好吧？”

韩子柔抬手，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脸，一脸担心的说：“现在是不是看起来很丑？”

她一本正经的脸色成功把温启风逗笑了，扯着干涩的嘴唇往上扯。

见他笑了，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心中也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

“上官医师来过了，说是换季发烧，其他无大碍，你不要太担心。”她怕温启风胡乱揣测自己的病，宽慰似的解释。

温启风眨了下眼，算是应了，现在的他全身是脱骨般的乏力，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脉脉的看着她。

身上的被子被她向上拢了拢，满不在意的说道：“你做的梦可丰富了，梦话都是换着样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