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本就没奢求什么,但亲耳听到这话还是很难受。
温启风见他一脸失魂落魄,也叹了口气,“别垂头丧气了,你的年纪还没我大,着什么急。”
韩子柔被他逗笑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星火,你这次有功,但也有过,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星火拱手作楫,谢过韩夫人。
也不寒暄了,韩子柔忙了一天,到处周旋着,早就疲惫不堪,睡意绵绵的了。
带他们三人都下去后,她才舒适的伸了一个懒腰。
“夫人乏了?”
门外的温度愈来愈低,屋内的火炉就越烧越旺盛。暖意烘在脸上,脸平时觉很少的温启风就有些困意。
韩子柔没有答话,似乎是浑身没有劲了,只是点了点头,发出一声轻嗔。
温启风的声音靠近,“别在这处睡,会着凉的。”
她趴在桌子上,眼皮已经沉重得抬不起了,意识好像也变得模糊,也只是点点头。
温启风摇摇头,这样的姿势睡,就算屋子里再暖和,也没有在被窝里保险。
他拍着韩子柔的肩膀,语气强硬了些:“子柔,快去床上睡!”
韩子柔没迷迷糊糊的从桌上起来,仍旧没有睁开双眼。
屋里的炭火把她的脸烤得红润,微抿着唇,向温启风张开了双臂。
“我不想动。”
声音和平时也不太一样,少了严肃,多了些奶气。
温启风宠溺的笑出了声,弯下身去搂住她的上半身,在她的耳畔说:“要是你平时也这样跟我说话就好了。”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断从嘴里吐出的热气扑在韩子柔的耳廓,吹到耳朵里。
她没听清,只知道他好像在说些什么。
“嗯?你在说什么,大点声!”微微皱着眉头,困极了的她不懂为什么要说得这般小声。
温启风将她抱在怀里,往床边走去。
韩子柔渐渐睁开眼睛,看着他的侧脸,又一次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这脸,瞧着真好看。
好想......
她脑子一热,揽住他脖子的手一发力,伸长脖子,在那张好看的侧脸上轻啄了一下。
温启风先是嘴角向上扬,低头垂眸看她。
到床边了,她被温启风放到床上,手却不肯离开他的脖子。
温启风只好一直猫着腰,双目快将韩子柔黑色的眼眸给望穿了。
“夫人不是困了么?”
温启风身上自带着一种薄荷的沁香和残留着的药味,不浓却恰好能闻到。
她很喜欢。
“长安陪我一起睡。”
韩子柔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明示得生怕温启风是个傻子,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也一愣,没有说话。
两人的鼻息碰撞在一起,交错着,直至脸上的红润更加突显。
“嗯。”
他的声音一瞬变得低沉,受了她说的话的影响,背上发了汗,身上有些燥热。
床边的烛火一刻也不安生,像是被热流抚弄得左摇右晃,橙黄色的亮光映射在两人几乎贴着的脸上,轮廓也忽明忽暗。
“怕疼吗?”温启风双手撑在韩子柔的头两边,小心翼翼的问。
她勾唇一笑,轻拍了下他的胸膛,“怕与不怕又怎样?”
温启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俯头堵住了那张坏笑的唇。
像是含住了软绵的细绒,湿腻的感受充斥满了全身。
一瞬如横踏冰河,一瞬如身临熔岩。
两极交错,让人欲罢不能。
......
韩子柔在他的怀中醒来,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其实不想这么快的,昨夜像是鬼迷心窍般的勾起了温启风身上的火热。
“醒了?”
声音比昨天更沙哑了些,她心中不免偷笑,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
“现在应该不早了,今日......”
“今日一天都陪夫人。”
她话还没说完,温启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其实想提醒一下他,平日里这个时辰都已经见不着他的人影。
韩子柔在他的怀里蹭了蹭,“真好。”
真好,这一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是被捧在手里的宝,放在地上怕摔了,捧在手里怕化了。
结果这一整天,果然如温启风所说,陪在她的身边。
可......
也不必这么寸步不离吧......
她叹了口气,停住脚步,后面的人也没有继续前进,她偏头说:“我要去茅厕。”
“好。”
答应了就回去啊,怎么还跟着呢!
她一跺脚,转过身去,带着愠色,“难不成相公有看人上茅厕的癖好么?”
温启风不要脸的笑笑,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我只想看夫人上。”
韩子柔内心五味杂陈,没法,跟着就跟着吧,难不成还能跟她上同一个茅厕不成。
“夫人。”
“嗯。”
又过了一会儿。
“夫人。”
“......”
这已经是她蹲上之后唤的第八声了。
是啊,他怎么会跟她上同一个茅厕,但怎么会厚颜无耻的守在外面啊!
“你到底作甚!一直叫叫叫,没完了啊!”她冲外面吼道。
连蹲茅厕的时间也不放过,是可忍熟不可忍,不能一忍再忍了。
没应声。
多半已经被她的嗓门给吼走了吧,终于放下心来......
“夫人。”
“......”
“夫人?”
无声。
“咚咚咚”
温启风的声音逐渐变得着急,敲起了木门。先缓后急,慢慢变得放肆。
“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门一下从里打开,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
温启风捂着额头揉了揉,看见韩子柔面无表情的从里面出来,连忙抓住她的手臂上下左右打量着。
“没......没事吧?”
韩子柔僵硬的扯扯嘴角,不想理会他。
此次时刻,她真想一脚把这个黏人精踹飞。
你还不如出门去呢!
一路没有出声,温启风见她没有反应,以为她身体不适而心情烦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在后面唯唯诺诺的跟着。
韩子柔直到了房里都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倒水喝。
温启风见了,哪允许她拿些重量的东西,夺过她手上的茶壶,“我来。”
她撇撇嘴,“我都说了,我没事的。”
温启风摇头,把杯子递给她,“不,我还是担心。”
再怎么样也是腿不行,手又没事,真是瞎操心。
韩子柔随他来,不跟他一般计较。只怪自己嫁的相公太粘人心太细罢了。
缠人的一天她终于熬了过去,本来温启凤第二天也想陪她的,被她硬生生的撵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