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骗朕,有何后果?”
郎斐墨感受到怀里的人咳嗽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心里一疼,眸色沉了下来。
他将妹妹扮作侍从带进宴会,是欺君,的确有错在先;然而,这事虽不合礼数,实质上对谁都不会造成伤害,原本就是无伤大雅。
可是,为什么要步步紧逼?为什么要对她下手?不过就是个贪玩的孩子罢了。
现下,妹妹的生死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那日后,妹妹还有郎府一众人的生死,真的能寄希望于他的圣明与情谊吗?
“汉王一言不发,是默认了欺君?”
梁甫锵阴冷的话语传到郎斐墨的耳朵里,将郎斐墨从那些可怕的念头里拉了回来。
郎斐墨正神,也有些被自己的念头吓到了。
他理了理思绪,知道不可能再否认郎心的女子身份了,只能回道:
“皇上,是臣将舍妹带到宫中,也是臣让她扮作太监。此事与她无关,任何罪责,臣愿一力承担。”
“妹妹?”梁甫锵表情一滞,神色蓦地缓和了不少。
郎心没料到,她进宫,会让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境地。
她担心,梁甫锵会用欺君的罪名,派郎斐墨戍守边疆,又会导致了原世界的结局。
她挣开了郎斐墨的怀抱,向梁甫锵行了一礼,“皇上,是小女不懂事,偷偷藏在马车里跟着兄长进了宫。只因小女听闻皇上圣明威严,贵妃明艳倾城,都是那神仙般的人,便想进宫看看这神仙住的皇宫是何等的富丽堂皇,为此磨着兄长带小女去那宴席上。此事都是小女的错,与兄长无关,任何罪责,都愿一力承担。”
“心儿,胡闹!”
“皇上,罪责在臣,与她无关。”
两个人伏身磕头,都没看到梁甫锵愈渐缓和的脸色,慢慢竟隐隐透出一抹笑意。
一道带着愉悦的轻笑传来,“汉王与令妹,还真是兄妹情深。”
“都平身吧。妹妹孩子心性,贪玩,不是什么大事。”
两个人都被梁甫锵突然转变的态度弄得一惊,摸不准他究竟是不是在说反话,一时都没有动作。
“怎么不起来?都那么喜欢跪着吗?”话语里已没了半分责怪。
郎心被郎斐墨扶着起了身,暗暗瞥了一眼梁甫锵,见他居然已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
也不知,他是为何生气,又是因何开心。
“妹妹,朕和贵妃,还有这传闻中神仙住的皇宫可有让你失望?”梁甫锵负手倾身,用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望向那个缩在郎斐墨身后的娇小人儿。
白潋画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满脸错愕,看着素来威严冷漠、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脸上冰霜尽融,尽是纵容的笑意。
白潋画捏紧了帕子,眼神阴鸷。
郎心听到梁甫锵的问话,故作怯懦地点了点头,娇声回道:“回皇上,传言无误。”
梁甫锵爽朗大笑,脸上阴霾尽扫,尽是明朗,仿佛原来那个阴郁的人不是他。
“妹妹,还真个妙人,赏!”
郎斐墨听到梁甫锵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日后妹妹若还想进宫玩,朕特许你可以随时入宫。”
郎斐墨正想说些什么替郎心拒绝了,却听到她应了下来:
“皇上圣恩,小女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