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山,沐族长女枢意,柔柔佳人子,温婉有礼,落落大方;精通琴棋书画,唯琴乐甚出彩!指弹生风,蜂蝶闻之飞舞,虫鸟听之应和,灵兽触及停顿。”
阁楼中御尘边念着边坐在椅子上,为未完成的古琴细细地续好弦。“但愿能成了!”看着精致的古琴,御尘露出了微笑。
她走下楼,走出清苑,外头是丫头们住的小屋,她们是侍奉御尘的,即便御尘喜欢清幽,喜欢独处,冷邪也为方便给她选了两个机灵懂事地住在清苑附近。
“少庄主!”那两个白净的丫头见御尘朝自己的屋方向走来,忙迎了上来。
“你把这琴和琴谱去送给枢意,你去瞧瞧那几个天界来的在干什么。”御尘道。
“是!”
御尘轻笑着,那桃灼似个幽灵又出现在她身后。“你这个…!都说了让你别出来!”
桃灼白了她一眼,两手抱胸,“你是在那琴上做了什么手脚?”
御尘拍拍桃灼的脸,美美地笑着,“我能做什么手脚!”
桃灼不可置信地瞪着御尘,下一秒,那双淡蓝的眸子如寒冰般刺来,她一凛,抖了几下,“我!我马上回珠中!马上回!马上回!”
“激动什么!”御尘勾起嘴角,心情煞是愉悦。
魆樵擅长音律,和他习音久了,在琴弦上动些小手脚,使得琴音之色能够盖过我的情音笛不被轻易察觉。何况那琴谱~
魆樵说,经久战杀的人总是想求一份安宁!那首曲便是留入心尖的安宁曲。接下就看卿卿的了!
沐衡卿是个俏皮赤诚的丫头,说她笨拙其实挺灵颖的,只不过她不喜欢被束着罢了。说她不懂事,其实她也明白的很,至少她一直知道御尘有个不能说的秘密,她不说她也不会问。
沐衡卿抱着几把兵器来到了南飞栾的住所,她站在客居门口掂了掂手里一堆笨重的东西,总算走到了屋门口。她粗鲁地将手里的兵刃朝地上一丢,大吁了口气。
屋里,南飞栾正和帝允说着关于黑人小子的事情,只听见屋外一声巨响,可把他们吓的!
南飞栾抓起一旁的剑走到门口,本能地警惕令他全身紧绷起来,只听外头“嘭嘭嘭”毫不客气地敲门声,他拉开门,一个俏生生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以及地上的一大堆兵器令他傻眼。
“飞栾将军!”沐衡卿傻傻地笑着,“飞栾将军!请收我为徒吧!”她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大大地行了个礼。
“这这…”南飞栾被突如其来地一撤给吓着了,他回过头瞧了眼帝允,只见帝允耸耸肩,还悄悄地告诉他,人家是沐府的五姑娘沐衡卿。
“飞栾将军!你一定要教我武功!”沐衡卿亮起了嗓子,“您可是天界有名的大将军!传闻中说的你可威风了!能当你老师…噢!不对!是能当你徒弟可是我莫大的荣幸!请你千万同意!”
南飞栾磁住了,他六神无主地向帝允求助,怎奈他竟抱着书装作无视。“衡卿姑娘!莫多礼!”南飞栾十分尴尬。
更让他囧迫的事是,那俊棠王爷好巧不巧地也出现了。
“哟哟哟!这不是衡卿姑娘嘛!这是做什么呢?”俊棠看好戏似地走了过来,先是瞧瞧沐衡卿,又是看看南飞栾,“什么情况?”
帝允放下书走到门口,冲俊棠笑着,“人家姑娘可一个劲要拜飞栾将军为师,你瞧!”帝允指了指一地的兵器。
“原来如此。”俊棠笑得更开心了,“那便教啊!人家姑娘家多有诚意!不如这样!”俊棠拍拍南飞栾的肩,“衡卿姑娘,明日!明早你捡个好地方,飞栾一定赴约教你习武!”
“真的!”沐衡卿“奸”计得成有些得意,“去玉竹碧溪之地吧!离山庄也不远,又安静。卯时!卯时我在那里等师父!”说罢,还未等南飞栾答应便跑了。
卯时!沐枢意喜欢坐在玉竹碧溪之地,在卯时之时迎接着日出,感受着旭阳的洒落。
“王爷!”南飞栾板着脸对着俊棠,然而俊棠却一脸嘻哈,着实惹他心火。
清苑里,沐衡卿眉飞色舞地讲述着整个过程,听得御尘乐呵呵的。“这下可完美了!”
“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御尘很合时宜地泼了她盆冷水,“到时见机行事!可别坏了气氛!”
“我懂!懂!懂!”沐衡卿哈哈大笑着。
也不知道枢意能否将那曲子弹好,不过…她天生琴手,应该很快便能学会。
翌日卯时,沐枢意身穿一袭鹅黄纱衣,轻盈地坐在碧溪边石上,她脱去了鞋子,将脚晃在水面上,膝上放着新作古琴,脑海里回忆着新乐谱。
她微笑着,抚摸着琴弦,闭上双眼,开始弹奏起来。
附近的一棵树上,御尘也早早地起了身,坐在树杆上,远远地清楚地观望着,她已瞧见了南飞栾往此的身影。她手拿着情音笛,安静地观察着。
玉竹林中,南飞栾赴约而至。
卯时了,他没有瞧见沐衡卿的身影,却听见了玉竹那头的碧溪边有人在抚琴,那琴音深深地吸引了他。
他顺着琴音悄悄走去,碧溪旁有一温婉的女子赤着脚坐在溪畔。葱葱玉指正轻柔地拔弄着琴弦,那声色轻轻淌入了他的心尖,那双玉指拨弄的并不是琴弦,而是他的心弦!
南飞栾深吸了口气,急忙背过身去,他记得那个女子,沐枢意!那个举止优雅的温柔女子!
他冷静了会儿,胸口跳动个不停。他闭紧了双眼,已忘却来此的目的,沐枢意的琴音令他全身舒缓,整日紧绷的神经渐渐地放松了。
她的乐似溪水,潺潺柔柔;她的乐似花香,沁沁新新;她的乐如她,温柔动人…
想到这里,南飞栾不由得一凛,那正经的脸不经飞上了两朵红云,他勇敢地睁开眼睛,转过身,透过玉竹望去,眼里带着沉醉。
鹅黄衣的沐枢意,虽无绝世之色,但出落的柔柔大方,她的皮肤毫无瑕疵,长发披在肩头很有成熟的味道。
那双浴水的足,水珠在皮肤上滑动,滚到指尖,轻轻滴落。旭日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清晨的阳光透过林子洒在伊人身上,披上了层金色,尤其是那双浴水的脚,映着金辉的水珠,甚是迷人。
南飞栾看呆了,无关音色,他竟不觉被这女子给深深吸引了!
御尘在远处看得透澈,“看来不用我出手了!”她笑着收起情音笛,挥手掀起一阵山风,她随着山风快速离开。
而另一头,山风带来些鲜嫩多彩的花瓣,散进了玉竹碧溪之地。
风不缓不急,吹下了沐枢意盘发的簪子,发随着簪子的掉落松泻下来,美人长发,阳光溪水。
仿佛这蓬莱,这玉竹碧溪,成了两人的安静的世界!
是时候了!沐衡卿见到御尘的信号,忙从不远处跑了出来。“飞栾将军!飞栾将军!”沐衡卿边跑边喊着。
南飞栾一惊,沐枢意也吓了一跳。
枢意瞧着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又脱着鞋,一点儿也没有平常规矩的模样。
她回头望去,南飞栾忙走开。
沐枢意未见着人影,忙穿上鞋抱着琴离开,待南飞栾回头,伊人早已不见,在那地上,那枝簪刚好的落在地上。
南飞栾走向溪边,弯腰拾起那枝簪,将他藏进了胸口。身后,沐衡卿喘着气“准时”到达了。
“飞栾将军!实在是抱歉!”沐衡卿忍住笑意,装作委屈地说道,“我忘了卯时枢意姐姐会在这么弹琴,等太阳升起时便离开。所以我想着,我们可以稍微晚些,免得打扰到她!可是我昨儿明明想起了…又偏又忘了…也把今早给忘了…”
南飞栾瞧着沐衡卿,心思却不在这边,要是平常在军队中,沐衡卿该被处罚了,而现在,他的心一片平静,漪漪之水令他沉陷。
“不打紧!明日开始我们便晚些!你说…”南飞栾想了想,“你说长姐卯时会在这里弹琴?”
“是啊!天天如此!都成习惯了!”沐衡卿道。
“噢…”南飞栾有些神游,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的正经模样,“我们开始吧!从基本的开始!”
“是!”沐衡卿朗声应道,心里头埋怨着御尘,习武有多苦就有多怨。该死的御尘!我恨死你了!
“没办法!主意算我一半,可你比谁都兴奋地行动了!这能怪谁!肯定不赖我嘛!”御尘也是个老油条,把这事儿撇得清清,气得沐衡卿牙痒痒又不能怎么怎么样!
“算了!为了枢意姐姐的幸福便委屈一下!”
“就是嘛!你放心!好好练!以后沐天权见了肯定也得防着你了!”御尘笑道。
沐衡卿认真地点点头,“嗯!说得也有道理!行了!我就苦点!”
没过几日,那说是避嫌的雷弦竟出现了,大半夜敲开了御尘的门,御尘烦得心头一糟火,又没力气发。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大半夜的!”御尘半睁着眼坐在椅子上,那双金色的兽眼真扎眼。
“你是不是有病啊!把人家小姑娘折腾的!”雷弦搬了张椅子坐在御尘对面说教着,“还有还有!以后叫我灵衍!我可有名字!别把我真当宠物了!灵衍灵衍灵衍!记着了!”
“是是是!灵衍!”御尘极困,“所以,半夜过来就为了个名字!还有什么姑娘?”
“就…就…就…”雷兽灵衍支吾了半天。
“行了行了!烦死了!”御尘打开门把灵衍给请了出去,“什么折腾不折腾的!心疼了就去心疼啊!”
“嘭”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灵衍愣了愣,“哪…哪心疼了!”灵衍哈哈干笑了几声,嘴里咕哝着,“脾气那么差,又古怪!白长那么好看了!”
“灵衍?雷兽灵衍!”
“谁啊!”灵衍没好声好气地应道,回过头,一袭桃红浮影出现在身后,“你是?”
“灵衍前辈!真的是你啊!”
“你是…巫女桃灼?你怎么在此?”灵衍诧异。
桃灼指指屋里的人,轻轻笑着,又反问道,“那你呢?”
“我是刚好在就蓬莱,刚好被这死丫发现了当宠物养了!”灵衍摊摊手,颇为无奈。
“死丫头?”桃灼眨了眨眼,虽然想笑却又忍住了,“你…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灵衍疑问道。
桃灼将灵衍拉进屋,来到熟睡的御尘床边,“她的眼睛难道不能让你想起谁吗?”
“这…”灵衍看着她,又看着御尘,怪不得…怪不得…冷邪那老头要提警我了!“她是…”
桃灼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也从未说过。这几日,我在她房间发现了一个阁楼,阁楼上她写了许许多多,画了许许多多,像是在谋划一个大计划!骷髅将军魆樵,河魔漪水,那姜晏药师,南飞栾等等…”
“她是想…”灵衍喃喃。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