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问一下,你听说过比莉格林这个名字吗?”
“啊,没有,从来没听说过……”
对于柳随的问题,佩特西惊讶地瞪大眼睛。
从他困惑的表情上了来看,是真的没有听过比莉的名字。
正在这时,歇洛克带着比莉走进审讯室。
他走到柳随身边,悄悄递过来一个小瓶子:
“你交给我的这个东西,经过检查,里面放的就是马钱子碱。”
“果然是这样……”柳随点点头,不露痕迹地放好茶色小瓶。
“不过就算如此,也没办法成为指证她罪行的证据。”歇洛克略显遗憾地说道。
“至于你拜托我调查的事情,都写在这里了。”
他从部下手中拿过一个厚重的资料夹,翻开后低声对柳随说明关于霍琛布鲁兹的情况。
骑士团的成员已经安排比莉和佩特西坐在一起,一胖一瘦两个人都在偷偷互相打量对方。
因为柳随和歇洛克在一旁交谈,百无聊赖的比莉拿出一个小蜡人开始练习雕刻。
“比莉小姐,你应该知道找你来的理由吧?”
终于集齐所有情报的柳随在两人对面坐好,率先对比莉开口。
“嗯,我听说了。”比莉沉默片刻,抬起脸道:
“你们怀疑我给这个一把年纪,但为人轻浮的家伙下药。不过我没干,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小姑娘,为了生,而去死吧。”
佩特西念叨一句某部戏剧的台词后,轻蔑地看向比莉:
“我可不认识这位绿色的圆形淑女。”
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一丝淡淡的警惕。
“好不可思议啊,为什么会找上我呢?”比莉用小刀划着小蜡人。
确实在几天前,她应该只是恰巧从那里经过,案发当晚她还在病床上与死神搏斗。
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
“就因为偶然路过现场,被匕首刺中就要遭受怀疑。”比莉握紧手上的小刀闷闷不乐道:
“我很担心以后还要被人担心多少次……”
“我觉得你应该担心被匕首刺伤才对。”柳随摇头叹道。
“我希望你能具体说一下六天前你被刺时候的事情,当然佩特西先生也一样。”
“咦,但是我和那天的事没有关系啊?”
本来只是站在一旁,用手指玩着头发的佩特西惊讶道。
“那你也得说。”
歇洛克对他毫不客气,毕竟这个小演员既是煤气小偷,又有可能意图杀人。
……
“六天前我有点事要办,路过那栋公寓门前,结果就被刺伤了。”比莉用手拄着脸回忆道。
“那个时候我不在房间里,正在酒吧享受晚餐,第二天起来才知道出事了。”佩特西摇头道。
乍一看,这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交点,只能继续深入询问了。
“你要办的事和昨天收到的信有关系吗?就是关于罗斯邓肯的那封。”柳随提及昨天比莉拼命想隐藏的东西。
“那又怎么样,我觉得和罗斯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佩特西听到这个名字却大为动摇,轻声地惊叫起来。
“怎么了?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一点,有人开口问道。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佩特西装模作样地挥舞手杖,好像没听见有人在问他。
罗斯邓肯作为前一任二楼的租客,佩特西肯定和见过面,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不稀奇。
“我只是没想到会听到这个名字,毕竟他已经死了很久。”佩特西摊开手,一脸无辜地回答。
从他刚才的态度来看,两个人的关系绝对没有这么单纯,应该有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联系。
但明显佩特西想要隐瞒这一点。
“那么你那晚去的酒吧叫什么名字?”柳随继续展开询问,从中寻找新的线索。
“我去的是东敦伦的乐园,现场附近的红砖亭。”佩特西洋洋得意道。
虽然看似没有问题,但仔细想想,有点奇怪。
红砖亭柳随也有所耳闻,毕竟距离公寓不远,算是这一带价格比较高的店。
绝非佩特西这样,房间里连一片面包屑都没有的男人去得了的地方。
“更适合你的应该是拐角的破食餐厅,水一样的汤和沙拉。”柳随撇着嘴指出这一点。
毕竟是想要杀害自己的人,没必要跟他客气。
“可是,我偶尔也想换换花样,喝点正常酒吧里的水。”佩特西兀自强撑着找了个借口。
柳随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拿出比莉病房里的信封和佩特西房间里的纸片,两者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很明显,这封信就是在佩特西的房间里被粗鲁拆开的。
这样的话,这封信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信封在佩特西的房间被拆开,最后却在比莉的手上,所以她中刀的那天晚上不可能只是单纯路过公寓。
“这个东西你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比莉看着柳随手上绿色的信封一角惊道。
“在佩特西的房间,一个灯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柳随轻笑道。
“我、我的房间?”佩特西顿时睁大眼睛。
听见这番话,比莉低下头用力咬住嘴唇,心有不甘地跺了下脚。
将比莉暂且放在一旁,柳随把信件展示给佩特西:
“这封信你应该看过吧,毕竟你当天的行动和上面的指示完全一致。”
信中写明要收信人在下午五点到红砖亭,正和佩特西的行动轨迹一致。
“我再问一次,你有没有见过这封信?”柳随盯紧佩特西的双眼。
佩特西扶着拐杖,满脸都是冷汗,无言地别来目光。
尽管没说话,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还有你,比莉小姐。”柳随转过头道。
“这次轮到我了吗?”比莉吓了一跳,身子向后缩了一下。
“信是佩特西收到的,可最后却在你的手里,麻烦你解释一下。”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见习蜡像师。”比莉摇着头,又开始雕刻手上的蜡人。
“即使你不想说实话也没有关系,我来替你回答。”柳随眯起眼睛,抱着双臂淡淡道。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你入侵了佩特西的房间,拿走了这封信。”
所有的证据汇集到一点上,得出了这个事实。
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在场的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柳随的声音回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