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比莉不能进入佩特西房间,就算把他引出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个圆滚滚的女性绝不像她的外表一样人畜无害,必定是有所考量。
“那间公寓很破旧,所以锁头也很破旧。之前罗斯教过我用油和针开锁的方法。”比莉歪着脑袋,毫不掩饰地说道。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容不得她继续回避问题了,即使事后会被指控非法入侵的罪名。
现在这个暂且放到一边,大家更关心的是她有没有找到所谓的“证据”。
“我在地上看到我写给他的信,就在我捡起来,想要带走的时候,地板之间有微小的缝隙。”比莉回答道。
没想到她同样找到了柳随无意发现的隐藏空间,里面是报纸和照片,以及一个空空如也的铁皮箱。
“但是我看到的时候,那个箱子可不是空的。”对于柳随的疑问,比莉给出截然不同的情报。
当时柳随也觉得奇怪,明明费劲心思设计一个隐藏地点,却放了个空箱子,怎么想都不太合理。
“里面有什么东西?”柳随沉声道。
比莉忽然笑起来,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得意地举起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钥匙,瞥了佩特西一眼:
“有一把可爱的钥匙。”
她的话音刚落,身旁立即传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声,震得人耳朵生疼。
只见佩特西脸色铁青,手足无措地盯着比莉,嘴巴不住地颤抖。
表现出的感情之强烈,甚至超过被指控为意图杀害柳随的凶手那个时候。
“给、给我!那是我的!”佩特西伸手欲夺,“那是他给我的……”
“他给你的?”柳随眯起眼睛打断佩特西的话。
“啊,不是,那个……”佩特西也领悟到自己说错了话,紧张得语无伦次。
“我看那把钥匙藏得那么隐蔽,就拿走了,因为看上去似乎很重要。”
比莉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
“他可是夺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那让他有个什么东西打不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给我,快还给我!那可是老子我的。”
不过这次还不等他出手抢夺,已经被两个骑士按住了,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用。
既然他如此看重这把钥匙,肯定有着极为特殊的用途。
佩特西试图杀害两个租客,而且已经杀死了其中一个,但是他的动机一直让人猜不透。
尽管他的行动非常不合逻辑,看起来充满矛盾,但还是有迹可循,大致猜测到其目的。
柳随拿出死囚犯霍琛布鲁兹的资料再次翻看起来,心中隐约浮现出一个想法。
已故的罗斯邓肯和柳随的共同点只有一个,那就是住在同一所公寓里的同一个房间里。
而那个房间,原本是大盗贼霍琛布鲁兹住过的,直到他以连续抢劫犯被捕为止。
那个死囚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他偷窃了价值一万镑以上的珠宝,然而那些东西至今仍未被找回。
甚至让“被死囚犯带进地狱”这种传言甚嚣尘上。
不过有件事一直被大多数人所忽略。
当时有一个囚犯,是看着霍琛布鲁兹死去的,那就是他不明身份的室友。
会不会就在临死之前,霍琛布鲁兹把一切都交给了他呢?
大盗贼盗取的宝物首饰的所在地,以及打开它所需要的钥匙。
“佩特西,就是你吧,在死囚犯霍琛布鲁兹死的时候,在他身边的室友?”柳随抬起头目光灼灼。
“你、你在说什么,这是堂而皇之的栽赃嫁祸!”
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佩特西如遭雷击,慌乱地挥舞手中的权杖。
“虽然资料上没有写明那个囚犯的名字,不过只要问一下监狱方面,就很清楚了对吧。”
柳随转头看着歇洛克语带探寻地问道。
“没错,马上就可以知道是不是栽赃嫁祸了。”歇洛克抱着双臂点点头。
“但是为什么他要杀害住在二楼的人呢?”听明白动机的比莉圆瞪双眼,急切地问道。
估计在此之前,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纠缠了她不知道多少个日夜。
因为没有联想到死亡的大盗贼,她根本想不明白自己那个与世无争的老好人未婚夫为什么非死不可。
“答案只有一个。”柳随捏着下巴沉吟道,“霍琛布鲁兹把偷窃的宝物藏在了自己房间。”
这个结论再次震惊了几乎所有在场的人,房间里彻底陷入寂静。
这么一想,出狱后佩特西的行动就可以理解了。
在死囚犯霍琛布鲁兹死后,他也跟着出狱了,于是马上就去租老约翰的公寓房间。
但是却没能如愿以偿地租到他想要的房间。
因为那个房间已经有人了,那就是罗斯邓肯。
于是他就选择利用煤气杀害了罗斯。
然后就想找机会向房东提出换房间的要求,但是一个根本不知前因后果的异国青年住进了那个房间。
所以他就故技重施,让柳随的房间再次发生煤气泄漏。
这一切都是为了把死囚犯藏在那个房间里的万镑财宝据为己有。
“呜……”被说中一切的佩特西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后退几步靠在墙上,无力地瘫坐在地。
“我们已经得知真相,你已经没有可能得到财宝了。一切都结束了,佩特西,你能做的就只剩下认罪了。”
柳随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佩特西。
……
“看来在处刑之前,我就要完蛋了……”
一个因连日高烧的男人形容枯槁,转头对室友说道:“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可以全部给你,去找吧,我把所有财宝都放在房间里了。”
然后摸索出一把小小的钥匙交给身边的人。
“你要活得久一点啊,绝对不要把东西交给那些混蛋,再见了,佩特西。”
心理防线被击垮的佩特西坦承了当时狱中发生的事实。
“我并不是真的想杀他,我只是想把他从那个房间里赶出去,仅此而已……”
垂头丧气的佩特西双眼无神地喃喃道。
一切都和柳随想象的一样,是佩特西为了得到霍琛布鲁兹的“遗产”而采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