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喧闹的地牢竟似乎万籁俱寂。
边海的神情中仍留有作恶的余怒,眼神冰凉,看得人刺骨一寒,比这深冬的寒夜还冷上几分。
他几分钟前刚与架子上的刺客深度交流了一番,剜肉的匕首随意扔在桌上,原本白净的脸因为距离太近被溅到了血,在漆黑的眸子映衬下显得格外妖艳。
眸子更黑,深不见底,鲜血更红,妖异诡魅。
姜雪哭得伤心,眼泪又一次糊满了脸,湿润的双眼透过朦朦胧胧的水雾,就只看见那模糊的人影、那红与黑。
边海眼神几度变化,深呼吸了一口气,恶声恶气地质问:“谁叫你们带她过来的?”
侍卫强壮的身体颤颤,刚想回话,却被架子那边的喊叫打断。
“宁王府的走狗……”
“啊——杀了我!”
“有本事直接一刀杀了我!”
刺客的惨叫声似是来自地狱的哭号。姜雪的视线循声而去,又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那是个人。“嗬嗬……”细弱的叫声喊不出来。
“喂,你……”边海皱眉拔掉她小嘴上的纱布。
“鬼啊!”
与此同时,地牢里突然冒出一阵异味,不同于血但也有点淡淡的腥气。
姜雪整个身子都木了,天气太凉,她穿得本就单薄,再加上阴冷的环境,她一直在抖,但忽然之间下身涌出一股热流。
边海低头,看见她站着的地方有一滩水。
旁边两个侍卫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块地方,反应迅速地往后退了两步。她、她竟然……
这么大的一个姑娘了……
边海却举步上前,沉默地脱下外衫,将它罩在女人娇弱的身子上,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往外走。男人的胸膛坚硬却温暖,姜雪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衫,害怕地将自己埋在他怀抱里。
“边大人,刺客……”手下们都傻眼了。
边海头也不回地吩咐:“杀了。”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震动,使得姜雪瑟缩了下。
他拍拍她的背,无声安慰。
回到他的屋,门口的侍卫仍“尽忠职守”地站在两边。门柱上悬挂的灯笼堪堪照亮门口那块地界,他们疑惑地朝边海怀里看,然后看见了那个眼熟的身形,顿时一阵懵逼。
擦了擦眼,真的是被他们锁在屋里的那个女人。
可是这……
“大人,她她她……”他们站在这里没离开过啊。
边海冷眼扫过去:“开门。”
待门打开,里面又黑又空荡,只有窗边被月光下的一袭裙子十分醒目,似在嘲讽。
“去找一套女人的衣服来。”
“是。”侍卫们羞愧地退下。
姜雪小心翼翼地探出脖子,望进去,视线立马缩回来,整个人都在抗拒。
“我!不!要!进!去!”
她手脚和腰扑腾起来,被边海牢牢摁住,强硬地抱进屋里。但即使这样,她的小脑袋使劲往门口扭。
就在他一手按着她一手去点蜡烛时,她大力地推搡开他的胸,泥鳅一般从怀里溜了出来。
边海眼疾手快地伸过去,只来得及抓住她的两只脚。
砰。
脑袋往下,直直地摔在地上。
懵了一下,慢慢地额头开始疼,“呜呜——”姜雪委屈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