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轻风惊疑的目光中，宇文修将怀里的暖手炉递到姜雪的手边，声音因为常咳嗽而带着些沙哑：“你喜欢这个？”

他早就留意到姜雪盯着它。虽说这铜鎏金福寿手炉是皇上特意为他寻来的，但在宝物众多的宁王府中确实算不上什么。

姜雪眼睛更亮了，她欢喜地伸出一根白嫩嫩的手指贴着旁边的暖手炉，相贴的皮肤印出一小块红印，一阵热意明显地从那里传过来。

“原来是烫的，”她乐呵呵地笑，就是觉得新奇，“我之前见到姜书影也有个一样的。”不过姜书影的暖手炉自然没有宁王的精美，却也是姜夫人托了好几层关系从储宝阁买到的。

姜书影整个冬天都抱着宝贝似的炫耀，连摸都不准姜雪摸一下。

在姜雪眼里，似乎从没有什么身份尊卑。她与宁王讲话的口吻，和跟秋玉聊天时相差无几。

轻风抿着唇，紧张地偷偷看着王爷的脸色，见宁王没怪罪的意思，才暗自松了口气。

然后便听到宁王说“那送你了”。

送你了？

送？

轻风伺候宁王有七八年了，却是第一次见到王爷对一个陌生的女孩如此亲切。

之后开饭。许是因为宇文修又送衣服又送暖手炉，姜雪觉得他真是个大大好人，连吃饭的气氛都轻松许多。

况且宁王府的厨子与姜家的没法比较，更别说姜雪这个不受待见的小姐时常被克扣吃食。

姜雪满足地吃了一碗粥一碟桃花酥、糯米糕与红豆糕，若不是这个点应该在演武场操练侍卫的边海突然闯进来，她还能多吃一碗。

“王爷。”

“嗬！”姜雪瞪圆眼，几乎是听到他声音的第一时间便跳到了轻风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嘴里鼓鼓地塞着最后半块桃花酥，唇边沾了粉色的碎屑。

边海大步走进来时神色焦虑，一边朝宇文修行礼，第一时间找到姜雪。当他看到姜雪后脸色平静了些，只是心中莫名其妙的恼怒还在，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反而因此更气了。

“什么事？”宇文修神色未变。

他早停下筷子，怀里揣着从库房新挑出来的暖手炉，只看着姜雪吃。

边海又瞥了一下姜雪，他惦记着她没吃饭匆匆赶回屋，被休假的侍卫告知对方去见王爷了，于是又打听着匆匆跑过来，生怕她昨晚的疯劲重现得罪宇文修。

谁知她待得自如，小嘴吃得跟只仓鼠一般。

“属下听说王爷同昨晚抓回来的女人一起吃饭，担心王爷安危。”看见姜雪傻乎乎地嘴里挪动着一点点咽下糕点，他脸色黑了黑。

宇文修摆摆手：“咳咳，无事。”

听见咳嗽声，王府里的人都习惯了，倒是姜雪吓了一跳，竟破天荒懵懂地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水已经放凉了，宇文修非温水不喝，接过后握在手中看向姜雪，目光中有淡淡的光：“吃饱了吗？”

“嗯。”姜雪点点头，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唇。

“本王身体不便，叫……”宇文修视线扫过边海，却道，“王山送你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