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的命令通传下去。
在等待王山过来的时间,姜雪坐回了凳子上,跟边海面对面坐着。她不敢抬头看对面,就直接侧过身与宇文修说话。
宇文修话不多,主要就是听她说,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在自己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又白又大,只少了一只手。
宇文修随意一侧眸,便见边海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山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他刚走到屋门口,轻风也正好将铜鎏金福寿手炉放在一个包裹里提进来,两人一齐进门。
“王山,你送姜小姐回府。”
王山认出宇文修所说的“姜小姐”是昨晚碰巧撞到的逃跑女人,也是让边海跟他挤房间的元凶,他也不多问,只答“是”。
姜雪没认出来,晚上灯笼下手臂血肉模糊的人自然与大白天模样方正、忠诚恭敬的人不能比。
她站起来,还冲王山感激地笑了笑。
这时,边海将轻风递给王山的包裹劫了下来,拱手对宇文修说:“王爷,王山右手有伤,行动不便,还是由属下送吧。”
王山:“?”他是手受伤,不是脚受伤啊。
“那你去吧。”抿了一口轻风倒的茶,宇文修顺口就同意了。
王山:“???”那叫他过来做啥?
看着边海拎着女人出门,他一头问号,恭敬地站在一边神游。
“王山。”轻风也出屋忙其他的事情了。
宇文修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王山很快回过神来,托着裹纱布的右手微微弯腰拱手。
“昨晚边海宿在你那?”
“是的,王爷。”宇文修敛着眉,面无表情地搂着怀里的暖手炉,视线平举正对着门口。王山揣测不出王爷的意思,思索了两三秒,继续说:“丑时三刻,属下听见边海在说梦话。”
“哦?”宇文修抬眼扫过。
“似乎是一个名字,阿雪……”之所以王山记忆深刻,是因为边海叫着那个名字竟哭了,喑哑的哭腔含糊不清,好多遍后他才约摸听清有个“雪”字。为了兄弟的面子,他瞒下了这点,“不过今早属下问他,他却没什么印象。”
宇文修听完就陷入了沉思。
几秒后,他淡声吩咐:“你跑趟逍遥庄,亲自挑一个送去姜府做丫环,若是姜雪影响边海太过,就让人暗中处理了。”
……
另一边。
边海认真地在送姜雪回去。
照理说,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平白无故丢了一夜,家里也会着急寻找。
但是,到了姜府附近,周围却是一片正常。
平常如过去每一天。
姜雪骑在马背上,身子还是僵硬如石,迷茫地发现他们经过的是一条她从未发现的小路,不知边海是怎么熟门熟路地从那人迹罕见的路上穿过找到登科巷的。
边海下马,将马绳绑在巷边的树上,又折回去抱下姜雪。
姜雪一落地跺了跺发麻的双脚,便飞快地窜了出去。登科巷她熟悉,抓着裙子一路小跑到狗洞前。
边海不紧不慢地缀在她身后,然后见她利落地趴下身子四肢着地往里钻。
许是宁王府那身橘黄的衣服比她之前的厚实,钻了一半,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