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宝珠与姜许成正商量要不要将姜书影送回老家。

全京城传遍了姜书影不洁的流言，姚宝珠精打细算地想着，若是姜书影嫁不了京城高官子弟，那也只能送回老家，那边不明缘由，以姜家的身份找个富商绰绰有余。

就在这时，又有祁府准备向姜书影提亲的消息传来。姜书影的“病”忽然好了，她出了书香居，满怀期待地去跟姚宝珠确认，然而姚宝珠也只知道是从祁府下人口中说出的话，祁夫人现在都没理她。

至少祁府没有派媒婆来府里提亲。

外界倒是纷纷扰扰不管真假地议论开了。

“祁大少爷这是要领绿帽子啊。”

“惨是祁少爷惨，先是未婚妻被抢……”

“嘘——”

“祁家最看重名声，祁家敢娶，肯定是那姜书影没什么问题。”

“谁知道绑匪是不是劫了色？”

……

城东姜家本来在京城整个官宦世家中都是籍籍无名的，不过是一个外来的六品官，这里一抓就是一大把三四品级的官。

不过，如今姜家出入宁王府，在宁王面前露了脸，那话题度一下子猛增数十倍、数百倍。

加上又有祁府最近跟姜家姐妹之间的诡异关系，罗德成一伙绑架一案得到了不少关注。京师府尹开审那天，府衙外的福贵茶楼爆满，坐满了热心的观众，以及各府派出来的探子。

二楼靠窗的包厢。

从这里的窗户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对面京师府衙的正门。

府衙门口人也拥挤，大家都探着脖子看热闹呢。居高临下地望过去，一颗颗黑色的头就像是连绵起伏的黑点。

姜雪大半个身子倚在窗口上，伸出脑袋往下垂着双手，圆润白皙的指头悬在半空中一下又一下地比划，她在认真数数。

才数了左边石狮子旁边的一圈，她的右肩上忽然落下一只手，指节修长、指骨分明，手掌下方和几根手指间因为经年累月的握剑姿势覆着一层厚茧。

那手轻巧地一捏一翻转，正好将姜雪扭转过来。

姜雪睁着大眼眨了眨，眼神无辜而疑惑，还反应迟钝地沉浸在数数的快乐里。

“哥？”

“小心掉下去。”边海说。

他今日换了一身轻便的黑色常服，服饰简单甚至在这大冷天连个绒毛都不曾有，只腰间坠了一块墨绿的玉佩，黑发由一根黑带子系在背后。

黑色的衣服很合他的气质，就是看起来更严肃更吓人了。

“知道了。”姜雪老实地扁扁嘴，离开窗口后退了一步，再抬眼看他。

边海拉她回到桌子边，神色很淡：“我给你点了桂花糕和白糖糕。”

“哇！”

姜雪惊叹，果然给面子地安分坐下来吃糕点。

“我点了两份，等看完热闹，我们去找沈大哥他们。”

“嗯嗯！”姜雪鼓着嘴点头。

边海给她倒了杯热水，在边上放凉。

热气袅袅升起。

……

堂上惊堂木一拍。

京师府尹怒喝：“罗德成，你从实招来。”

罗德成在牢里几日，穿着一身简陋的囚服，长发结条凌乱，跪在地上时撑着的一双手高高地红肿着，与几日前光鲜亮丽做着发财梦的样子对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大人……我认罪，确实是我带人绑架了姜家二小姐。”

旁边站着作证的姜书旗心里松口气，脸上却适时露出愤怒震惊的神色。

罗德成盯向姜书旗：“但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