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嬷嬷,你应该知道的呀,我不喜欢这花瓣什么的……”季楚拍着水面。
夏嬷嬷手上还没有停下,“今晚可不一样!一定要撒的!”
“有什么不一样?”
夏嬷嬷一脸了然的笑意,“小姐,我知道你害羞,和嬷嬷我你还害羞呀?侯爷今天的意思……不就是想和你圆房嘛!”
“啊?嬷嬷,你误会了,他今天就是带我出去转转,你别多想。”
夏嬷嬷一听就不乐意了,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浴盆旁,“小姐,这是你的意思吧?我看侯爷的眼里对你是有爱慕的,只不过侯爷是个温柔良善之人,你若不愿意他自然不会强求,小姐呀……你是不是还没放下曾公子呢?”
季楚低头不语。
“那小姐,咱们撇开同房不同房,你就和我说说,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什么以后怎么办?”
“就是和侯爷的关系呀,你现在已经是侯爷的夫人了,以后你打算以什么身份与他相处呢?你若是拎不清楚,日后相处便是很难受的呀,您是不是还想着日后能和离回去找曾公子?”
夏嬷嬷苦口婆心地劝导,“若是你是这样想的,侯爷就是白白被你利用了,若你也不知道日后还要不要去找曾公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好好和侯爷过日子,那你日后定会过的很艰难的。”
被夏嬷嬷这样一说,季楚确实没想过以后,她心里知道要想嫁给曾仲奚已经是痴人说梦了,可是她却也说服不了自己和秦起这个陌生人好好过日子。
“嬷嬷,你让我好好想想……”
夏嬷嬷放下了花篮子,轻轻走了出去。
“噔噔噔……”秦起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刚刚躺下的秦起听到声响便又掀被起身,披上了大氅,烛火还没熄灭,他撩开床帘下了床。
一开门竟然是季楚。
季楚衣着整齐,头发没有梳起发髻,只是披在身后,“秦起,我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商量。”
“好,是出去还是……”
“就在你的房间吧……”
两人坐到了桌边。
“秦起,我之前一直没有想过以后该与你怎么相处,是该当你的夫人,还是当朋友,我不能说我现在可以放下曾邺成与你好好过日子,可是我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她顿了顿。
“父亲当时请求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是否有心上人,就让我霸占了正室的位子,总之这件事,都是我们季家欠你的,我不爱慕你,侯爷也不钟意我,于是我想着过了两年,你便给我一封和离书,以什么理由都可以。”
秦起叹了口气,语气调皮,“唉,真是可惜呀,为什么阿楚的想法就和我不一样呢……刚刚我躺在床上还在想着以后要和夫人你相亲相爱呢……”
突来的情话让季楚一惊,顿时红了脸,这个秦起怎么突然这么跳脱。
下一刻,秦起又恢复了以往清朗温和的语调,微微低首,看着桌上的烛火,“可是夫人却整日想着怎么离开,什么理由都是虚的,你还是想回去找曾邺成,毕竟我这样一个一身污秽血渍的人自然是比不上白玉无瑕的曾仲奚……”
听到他的语气如此惨然,季楚心下不忍,愧疚翻山蹈海地将她淹没,她正想说些什么安慰,却看到了秦起的被包扎起的手。
“这是怎么了?”
秦起别过头去,“不劳你费心,天色已晚,夫人回房去吧……”
他起身走到房门口,为季楚打开了门,阵阵寒风吹了进来。
季楚不明所以,“你怎么了?”
秦起没有回答她,“还望夫人快些离开,天寒夜冷。”
“好……”季楚起身离开,走到门外时转身说道:“你还是快躺到床上吧,天寒,被冻着腿了。”
秦起没有回答,只是勉强一笑,直接关上了门。
回到房间,季楚查看了一下油纸上的血迹,之前她还以为是自己给秦起擦血时弄到了手上,后来接过时弄到了这上面。
现在想来,怕是刚刚他的手就受伤了,只是用另一只手帮她拿着,在交还给她的时候碰到了。
这一夜,几人都没睡好……
第二天,季楚直接睡到中午,一起来就吃了午饭,可饭桌上并没看见秦起。
“合戟,秦起呢?”
“哦,侯爷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今天好像有心事,心情不大好。”合戟咬了一口馍馍,郁闷地扒拉着碗里的粥,“侯爷平时脾气超级好的,从未见他责罚过下人,可他今日竟然没搭理我!”
季楚抿了抿嘴唇,继续低头喝粥。
吃过午饭后,众人回房收拾收拾了东西,便又整车出发了。
季楚在玉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脱掉了鞋,谁知一掀帘秦起竟然在里面,一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了。
玉愿在车下伸头看了看,便推了推季楚,拉着玉夙和车夫坐在了马车外。
季楚尴尬地坐在了秦起的对角,“侯爷今日怎么不骑马了?”
秦起闭着眼,语气温柔,似乎昨日的生气是季楚的错觉,“有些累了,便上来了。”
季楚看了看他的手,想来手受伤了也不方便驾马,又见他在闭目养神,便也不说话了。
车队出发,随着马车的晃动,季楚不禁觉得困乏,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看秦起似乎坐在那睡着了,她便蜷在自己的那一角,躺在了马车铺的毯子上。
静坐的秦起右眼偷偷地睁开了一条缝,刚才就听见她在打哈欠,果然睡着了……
秦起无奈地摇了摇头,拿出了小桌下的薄被,轻轻地盖在了季楚身上。
看着睡着的季楚,秦起也觉得阵阵睡意袭来,撑着小桌睡去。
“杀了他!为民除害!”
“他爹就是卖国贼,没想到一家人都是卖国贼!”
“他杀死了皇子,死的活该!”
浪潮一般的咒骂向秦起涌来,他缓缓抬头,竟然看见周围全是百姓,有的手里拿着青菜,有的手里拿着鸡蛋,什么脏就拿什么往他身上砸。
他下意识想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而且绑在了一个架上。
这样的场景……
不……不……不……
为什么又要让他经历一遍!
此时一个身穿红色官服的人宣告着裁决:经大理寺查明,秦起私通敌国,蓄意兵败,消极退敌,下狱后仍不思其反,越狱杀害三皇子,罪大恶极,现行凌迟之刑,分六十日执行。
话落,一个手执大刀的刽子手便走了过来,手起刀落便割掉了大腿上的一片肉。
“啊!!!”
这一波疼痛还没过去,便落下了第二刀,每一刀都是慢慢地在肉里切割,片下一片肉来,生不如死!
终于他疼昏了过去,又被冷水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