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辰拖着昏死过去的水妖与梦歌一同回到了岸上,梦歌皱眉向江对岸看去:“怎么……会有同类的味道?”
“同类?”白星辰好奇的跟着看向对岸,“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梦歌摇摇头:“不,我们灵狐一生只能有一个孩子。而且这个味道,有些熟悉,不是我灵狐一族的。”
“会不会这水妖就是你同类弄出来的?”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先回去吧,那位早就跑了。”
“哦,好吧。”
看着对岸那一白一粉渐渐远去的身影,一双异瞳从空气中慢慢显现,一只碧绿,一只浅蓝,微微一瞥,浓重的压迫感自那双眸迸出。
身形彻底显现,只见一墨袍男子站在江边,脸微尖,眉心有一红色火焰般的印记,微抿那有些妖冶血红的双唇,黑色长发丝毫不见杂乱的披在身后,腰侧配了一把通体墨色的宝剑,双手随意的拢在腰前,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看来,来的人,不少。”
声音磁性低沉,平静的没有一丝声线的颤抖。
站在江边的男子,不知何时消失了。
众人看着地上被渔网捆得结结实实的水妖,不敢置信的呆愣在原地,连跟在白星辰身后的梦歌是何许人也都没管。
这才去了不到半个时辰,水妖就捉来了?
江太守率先反应过来,惨白着脸挤出哭笑不得的笑容向白星辰拱拱手:“殿下有勇有谋,真是我朝之福,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福啊!”
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满脸仰慕激动的齐声行礼吹起了太子的彩虹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殿下英明神武,如此雄才大略,真是让万民敬仰啊!有君如此,死而无憾啊!”
这屁吹的白星辰小脸一红:“好了好了,本王要审审这水妖,你们害怕的可以自行回避。”
众人连声道有如此英明神武的太子,不怕水妖,誓要与太子同审。
封魔师一族的那位年轻人张锐恭敬的上前一步行礼:“请问殿下是如何捉到这水妖的呢?”
白星辰还以为没人会问呢,不自然的握拳轻咳,脸转向了梦歌那边:“这妖其实是本王身边这位……云大师,她捉住的。”
众人又看向白星辰身侧的女子,只见一身粉色烟衫,白色水雾百褶裙,水粉抹胸,身披淡粉色的薄烟纱,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翡翠玉簪,缀着点点紫玉,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弦。
好一个落入凡间的仙子!
“不知前辈桑梓何处?”张锐连忙低头,怕亵渎了佳人。
“本座四海为家,之前一直在疆域闭关,碰巧遇到殿下为民除害,于是替殿下捉住了那祸乱的水妖,也算是为宸国出一份力。”
梦歌的声音温婉柔和,如涓涓流水般让人心旷神怡,让人下意识的想听她的话。
看着一群人被梦歌这只狐狸迷的不要不要的,白星辰叹了一口气,果然,无论现代还是古代,都是看脸的时代啊,瞅瞅,你瞅瞅,这帮人都是什么眼神了?恐怕现在问他们姓啥,他们都要说姓云了!
白星辰等了等,也没等到有人说一句审妖,他们沉浸在梦歌刻意营造的幻像中,不禁幽怨的瞪了梦歌一眼,明明刚才还都捧她的呢!
梦歌接收到白星辰的小眼神,莞尔一笑:“众位,开始审妖吧。”
“审,审…”
哇,女神笑了…
一群五百除二的家伙!
白星辰翻了个白眼,扯了那水妖进入大堂,示意梦歌把它弄醒。
梦歌一转手腕,一束光打入水妖的身体里。
水妖缓缓转醒,眼神却空洞无比。
“你是如何进入的逸驰大陆?”梦歌一双美目犹如秋谭,玲珑红唇低低一抿。
“呵……咯……啊……”
水妖机械般的回应着。
“为何是疆域?”
“那个人是谁?”梦歌垂眸听了一会,轻启唇瓣。
“呃……啊!”
水妖一声惨叫,整个身体爆裂开来,形成一片血雾,那渔网好像从未网过什么东西一样,孤零零的和着一摊红绿色的液体躺在地上。
众人终于被这一幕惊醒,心脏的血液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到处肆虐冲刺着身体,背后寒毛直立,有些胆小的吓得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雾草!它居然爆了?”白星辰急得差点跳脚,忍不住爆粗口,“梦歌你不要告诉我,它人都没说出来是谁就死了?”
梦歌淡淡的瞥了暴躁的白星辰一眼,凝重的点点头。
气的白星辰一拳锤在身边的茶几上:“什么呀!什么呀!什么呀怎么我也能遇到这种事?”
江太守颤巍巍诚惶诚恐的劝阻:“太子息怒,想必有人不希望水妖说出实情。云前辈可是能听懂水妖的语言?水妖可有说出什么线索?”
“它说封印妖魔冥的入口有空隙,各族或多或少都进来了,有人告诉它,只要吞了疆域所有的人,这一片就都是它的领地,而它为了增长功力,抓的都是婴儿,打算先把疆域的婴儿都吸收掉。”
果然有幕后黑手!
“它有说那人的长相吗?”白星辰希翼的看着梦歌。
“它只说了一个字,千。”
“千?什么千?”
梦歌沉默的望向天空,她也不知道。
几万年过去了,熟悉的人早就变了模样,熟悉的位置早就换了人选。
“先去张家,看看暗室。”
一行人在张锐的带领下很快到了城郊东面的一片烟雾缭绕的山林,只见他吹了一声口哨,烟雾自动向两边散去,出现了一条青砖小路。
只见周围佳木茏葱,各种奇花异草,一条玉带,自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逐渐向西,平坦宽阔。
转过弯便是曲折游廊,尽头阶下石子漫成甬道,过了甬道便是那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房舍,明明暗暗,有些许大株梨花兼着芭蕉,两旁飞楼插空。那玉带自房后绕阶环屋至长廊旁,盘旋竹下而出。
白星辰暗暗称奇,这张家虽不是富丽堂皇,单看这一路上说不上名字的花草一簇一簇的,还有这沁人心脾的景色,绝对是大族。
远远的就看到院门口呼啦啦的一帮人,近处更是乌泱泱的一堆人头,行礼声那叫一个震耳欲聋:“恭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白星辰扬扬手。
打头的一位鹤须白发年似古稀的老人迎了过来:“殿下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之下必定是累及了,舍下早已备好浴汤,请殿下移步歇息,稍后再行商议。”
不说还好,一说,白星辰还真觉得自己特别累,她今天忙了一天,午饭都还没吃就打怪去了,又因为坐够了马车,不用法力跟大家一起走了一个时辰的路,早就难受的不行了。
可她如今的身份和骄傲,不允许她露怯,别人都可以走路,她为什么不行?
“行,容本王整理一翻,再与你们商议。”
“恭送殿下。”
这张家还挺贴心,各种东西都备好了,猪苓,亚麻丝,木槿叶等等沐浴用的东西。
洗完澡,白星辰舒舒服服的窝在床上睡了过去。
黑暗中,一袭藏青色衣袍的人站在暗室门口,周身都是灰色雾,声音像小刀划过玻璃一样刺耳难听:“注意那个太子身边突然出现的女人,她不是那些蠢货,这是魔族之花的花粉,撒在角落里,不出意外,那个女人会认出来的。”
“是。”身旁一双手接过男子手里装着花粉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