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变成一团灰色的雾,冲出了暗室,飞向远方。
梦歌坐在床边的地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发尾从白星辰的鼻子上轻轻划过。
“阿嚏!”
白星辰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几点了。”
“已经申时啦,你再不起来,人家就该睡觉了。”
好烦,她现在只想与周公汇合啊。
无精打采的走出房间,左右看了看:“往哪边走啊?”
梦歌无奈的摇摇头,上前拉起白星辰的手向东走去,嘴上不住的数落:“你都睡了两个时辰了,再睡下去就要傻了,简直就是睡神转世,怎么不用法力让自己精神些呢?”
白星辰觉得自己浑身软塌塌的,勾着梦歌的肩膀把重量都放在她的身上:“什么都靠法力,我就废了,如果哪天又没有了,该怎么办呢?”
嗯,有道理,孺子可教嘛。
忽然想起来什么,白星辰拍了拍梦歌:“唉,我那俩活宝呢?”
紫瑶和银子居然没有在门口伺候着。
“你才想起来呀,我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吃东西休息去了,等你想起来他们,我看他们都要饿死了。”梦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啧啧,真得让那帮人看看,仙女居然会翻白眼。”
白星辰咂吧两下嘴,轻佻的勾起梦歌的下巴。
“我们家小仙女就是不一样哈,即使翻白眼,这魅力也是势不可挡啊哈哈……”
笑闹着到了张家的大堂,众人都坐在椅子上喝茶呢。
咦,这是等了她两个时辰吗?
白星辰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了,左手下意识摸着右手的戒指:“暗室在哪,带本王去看看。”
“殿下这边请。”白胡子老头是张家家主,亲自指引白星辰前往后院深处。
在一处悬崖边停住,张家主吹了一声三短两长的口哨,一群鸽子驮着一张可容纳十个人的软垫不多时飞了过来,张家主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请。”
白星辰稀奇的瞅了两眼,试探着先踏了上去。
她好害怕把这群鸽子踩死了啊。
一行七人在垫子上坐稳,鸽子飞了起来,带着众人飞向了对面的悬崖。
白星辰偷偷的往下面看去,麻耶,都是白色的雾,根本看不到有多深。
目测两个悬崖之间的距离最起码有三百丈,寻常人根本过不来,而且那暗室所在的悬崖整个山体都十分陡峭,怪不得张家会把宝物藏于这里。
“此处无法攀登,底下是万丈深渊,悬崖另外一边是江,即使从这里抛绳索也是抛不过来的。”张家主坐在白星辰的后手位。
到了一处凸起的石块上,鸽子停了下来。
“各位到了。请随老夫来。”
面前是一块石门,张家主拿下手上镶着蓝宝石雕花的戒指按在了石门一处窟窿中,捏着指环向左转半圈,石门缓缓升起。
暗室内一片漆黑。
张家主取下墙上的火把,摸出火折子点燃,转头严肃的对白星辰说:“殿下请跟紧,前面是迷宫,其他地方都有暗器陷阱,若是踏入将万劫不复。”
“好。”
向下的台阶大约三十步,一个弧形墙出现在众人眼前,墙上一共四个洞口。
随着张家主进了右手边第二个洞,洞修的特别圆润整齐,墙上十步一个烛台,张家主边走边点,不多时整个通道灯火通明。
一刻钟后,前方分成三条路,张家主走了中间的一条,数十步后,前方左手边的墙上开了个洞:“这里进去,会遇到最后一条岔路,不拐,直走就到了。”
走到底是一堵墙,县令主簿好奇的问道:“没有路了,门在哪里?”
张家主又从脖子处掏出一条项链,摘下来扔进了左面石头做的烛台里,那烛台往下一沉,对面的墙开了。
白星辰还以为是尽头这堵墙是门呢,没想到张家把门修在了一边,与其他的墙别无二致。
墙退到烛台的地方,留出可融一人进入的空隙。
白星辰看到密室正中央有一方台,上面摆着一个开着的红色锦盒,里面空空如也。
从来到后院开始,白星辰一路都看在眼里,想拿到宝物,就需要会张家独门口哨召唤鸽子,否则无法到对岸去。开门需要家主身上的戒指和项链,进来是迷宫,如此复杂,八成是自己人作案。
白星辰扭头看向张家主,往日洋溢着笑容的眼睛此时无比严肃:“你平时会摘戒指和项链吗?”
张家主摇摇头:“不,除了沐浴的时候,从未摘下。”
“沐浴时都谁在伺候?”
“都是老夫的亲信。”
“物品放在何处?”
“就放在老夫手边的桌子上。”
既然一眼就能看到,那是怎么进去的?
“这就很奇怪……”
除非,作案的是张家主。
白星辰狐疑的在张家主身上转了转,这事已经是陈年旧案了,十几年前丢的宝物,这么多年过去了,怕是有痕迹也消失了吧?
江太守,张县令与主簿站在一起窃窃私语。
“说什么呢?大点声。”白星辰不禁皱眉,“三个大男人嘀嘀咕咕的干什么,一副女人家的样子。”
江太守连忙上前行礼:“回殿下,臣等在探讨张家宝物失窃一事,臣等认为无人能进入如此隐蔽之地,应该是老鼠一类的动物看宝物漂亮,于是盗走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锐拱拱手:“殿下,密室周围都是先祖用金刚石填补堆砌而成,这些老鼠一类是不可能进入的,而且这密室十几年来无人打理,没有一丝蛛网,可见没有任何动物能够进入。”
白星辰摸着戒指的手转了转手里的戒指:“那这么说,最有嫌疑的,就是张家主了吧。”
“不可能,”张锐想也没想就否认了,“在下的父亲一直恪守祖训,也绝对不会监守自盗!更何况,这宝物除了补天和封印,没有任何用处。”
“那,如果就是为了让封印松动呢?”
白星辰眼里闪过不明的意味。
张锐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噗通一声跪趴在地:“殿下明察!在下一家世世代代看守封印,从未有过不轨之心,也无人认识那三界中人,绝不可能自掘坟墓,殿下明察啊!”
“行了,起来吧,本王也只是说说而已。”白星辰余光看向一旁纹丝不动的张家主,好像对她刚才的“诬陷”充耳未闻。
张锐感激涕零的叩了叩首,站起来回到张家主的身边。
梦歌在室内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边边角角,还真是没有可疑的地方,能进出的只有那道石门。
忽然一股淡淡的香味充斥着梦歌的鼻腔。
不可能。
梦歌那双好看的柳叶眉微微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