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开始来公司上班,在我没查出事情的真相前,我要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乖乖听话。”
电话被挂断了,车又重新启动,赶在季老板踏出楼栋之前消失在黑暗中。
依旧是一路绿灯,季鲜看着灯火重新点燃的清华苑,忍不住用双臂轻轻抱住了自己。
此刻她才知道薄谨言不只是冰冷无情,他还很可怕!
一路走神到车在她的租房楼下停稳,前座的男人扔过来几页纸,接着塞给她一只笔,用他的破锣嗓子简明扼要道:“签字。”
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他的暴劣脾气。
季鲜不敢耽搁,但是稍稍放慢了手上写字的速度,像是很认真的在签自己的名字,实则一目十行的扫完了整份文件。
和下午明晏拿给她的那份不同,这一份文件不仅要求她放弃对薄睦睦的所有权利,还加了一份保密协议,和晟丰高层签的那份一样。
签完字,她在几个魁梧黑衣人的目送下走进了门栋。
季鲜太累了,她懒得再去思前想后,一回到家就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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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宅。
明晏站在薄谨言身侧好几次欲言又止。
直到听见邓坎打电话来说,那丫头很爽快地签好了协议,他估摸着薄先生的心情是不是会好一点,这才战战兢兢地开口:
“祝夫人把孩子丢在这儿,估计也是她这个年纪受不了吵闹,我听说现在有很专业的育儿嫂,对小孩子很有办法的,要不明天找几个来,让睦少挑个合眼缘的?”
薄谨言点头应允。
明宴见开头开得这样顺利,逐壮着胆子继续道:“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吵闹不听话,要不怎么是小孩子呢?……先生,睦少也已经在房间里罚站好几个小时了,要不,我进去看看?给他送点点心?”
薄谨言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身体向后倒,闲适地靠坐在软皮沙发背上,然后不带情绪地说:“我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明宴哑然。
他之前确实听一位从小带薄先生的老妈子提过几嘴,说薄老还在世的时候,对薄先生要求十分严苛,严苛到不论是学业还是生活,都不能随心随性,更不允许犯一点点的错误。
知礼而明事,被从会走路会说话开始要求。渐渐这种严苛,就变成了如今薄谨言深刻到骨子里的教养。
薄谨言不能理解薄睦睦的任性和胡闹,他甚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娇,一个男孩子,不知道哪里学来的娘气!不想被罚站就开始撒娇卖萌,好话一箩筐!
这些账,他虽没明说,也一并记到了季鲜头上。这些他身上没有的东西,那一定是遗传她的!
明宴舔着笑脸,已经不敢再多说什么。
“你以为他真能站一晚上?”薄谨言拿起桌上的茶杯,薄薄地抿了一口,“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我有经验。”
他小时候,不知这样累趴在地板上睡过多少个夜晚。
明宴不敢质疑,只默默拿起桌上的茶杯去帮薄谨言续了热水。
薄谨言的视线回到电脑屏幕上,这是姓季的那丫头,自高中以来,能查到的有记录的各种信息资料,一直到进入晟丰,六七年的时间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