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昶明确实不打算安分地待在自己屋里。他合计了好几天,终于逮着个老爹不在,府里又没什么闲人走动的时辰,偷偷溜进了他爹的书房。
他叫若松守在门外,有什么人来就知会他一声。余昶明自己在书房了翻找“妖鉴谱”和“临渊妖道”的残图。这谱好找,他爹喜欢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书架第三排左数第五个柜子里,小时候他没少来这儿偷东西,有时候也能偷拿些碎银子,去外头逍遥快活一段时间。这“妖鉴谱”就放在柜子最里面,余昶明尝到甜头不禁得意起来,可这残图他翻遍了书房也没见着。
他本还想继续翻找,门外的若松突然朝里叫了句,“少爷,不好了!是二娘子和管家。”
“他们往这边来了?还有多远?”余昶明停下了翻找的动作,准备撤走。
“不是——”
“那你急了什么!”
“他们——他们往你屋里去了!”
余昶明从老爹书房探头出去一瞧,阮如媚他们已经进了园子,就要到主卧房了。
“现在从正门进屋肯定是来不及了,嫣儿应该能拖住他们一阵,我们绕路从后门翻窗进去。”余昶明说着把手里的“妖鉴谱”往若松手里一塞,“这东西你保管,随身带着。”
“诶,少爷!这从老爷屋里偷来的东西,你怎么叫我拿着!这是你娘亲留下的,还这么……”若松像是手里拿了个烫手山芋,气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你看我走路一蹦三跳的,指不定哪天掉了,还是你拿着,我放心!”余昶明趁着说话的间隙,已经跑远了。
这之前阮如媚就拿他屋里有人这事做过文章,愣是借着管家的口,在老爹面前抖落出来。
“明儿,在屋里藏人可不好,你要是弄个金屋藏娇还说得好听,可你毕竟也是个快要成亲的人了。瞧着管家的意思,莫不是个汉子!
“这男人屋里藏男人,传出去不得叫人笑掉大牙!”
阮如媚生怕点不着火似的,还拼命往上浇油。怕是当晚请郎中的时候被管家的人瞧见了,不然他们俩怎么敢说的如此肯定。
“二娘,你不想我娶柳家小姐也不必找这么荒唐的理由污蔑我啊!我又没有断袖之癖,在屋里藏个男人做什么?”余昶明也算机智,知道柳家就是父亲的命门。
果然,一提到柳家,父亲就不再过问,当这事乌龙一场,听过就忘了。
余昶明以为他们揪过一次不成,便不会再有第二次,看来他倒是小瞧了自己二娘和这老实的管家。他们不敢带人硬闯余昶明的屋子,可昨日他为了今日偷东西做粉饰,特地谎称自己染了风寒,卧病在床。这二娘就能借着探病的由头,光明正大地到他屋里来。
他刚翻窗溜回屋里躺下,房门就被推开了。余昶明只来得及拉起自己床榻的帘子,也没注意自己身边是否躺了个人。
“二夫人,你们不能进去!大少爷染了风寒,不方便见人!”嫣儿多次阻拦,实在是劝不住,人还是进来了。
这刚跑回来的若松满头大汗,说话都喘着粗气,站在余昶明床前也不敢乱动,生怕管家一个手快,拉开帘子。
“原来是二娘来啦!我这不方便下床,也没法向二娘行礼。”余昶明佯装自己病得厉害,还咳嗽了两声。
阮如媚一个脚步上前,本想再靠近一步,却被若松挡在身前,只好说道:“你抱病在身,礼节什么的就免了。我也是担心你,就过来看看。”
“我没什么大碍,二娘要是无其他事,就请离开吧,我要休息了。”余昶明开始下令赶人。
一直没动静的管家突然冲上前挡住若松。阮如媚趁机扒开帘子,揪着床被一角,不知使了多大力气,整个掀了起来。
可床上除了余昶明,再无他人。
余昶明自己也是捉摸不透,他以为昏迷的段青卓就躺在他身边,可在这俩人面前也不好把自己的诧异暴露出来。
“我这床上藏没藏男人,想必二娘也看清楚了。有劳您费心了,慢走不送!”
余昶明就要起身赶人,好在这俩人还算识趣,悻悻地夹着尾巴走了。
“少爷你瞧,那阮如媚气到脸都绿了!”若松悬着的心放下了,也打趣起来。
等人走远了,余昶明才纳闷道:“可这人到底哪去了?”
还未等余昶明话说完,房檐上就突然跳下一黑衣男子,右手拿着把长剑,双手交叉靠在胸前。这人狭长眼目、剑眉,身形高大,站在余昶明面前,堪堪遮住外头照进来的阳光。
此人正是昏迷多日,今日才醒来的段青卓。
“这儿呢!”他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