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片光晕里朝她走过来。
她也不躲,就等着他走到面前,她精神状态很差,这点从脸上就可以看出来,时佑安抬手碰她的额头,林渝后退了一步。
他不恼,耐心地去拉她的手,靠近一点,掌心重新覆上她的额头,很烫。
“我送你回去。”他说。
“重心搞错了吧时佑安。”林渝抬头看他,“梵芷希在教室里。”
“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懒得知道。”
“我在拿她治你,林渝。”
“你觉得你跟她在一起我就会吃醋了?”
“看吧。”时佑安去拨她的刘海,“你懂我。”
林渝推开他的手,满不在乎:“那你还得再加把劲,我现在对连溯里的兴趣,肯定比你对梵芷希的兴趣要大。”
这句话显然戳到了时佑安生气的点,他身上的气息都冷了几分:“你不会。”
用力挣开他的手:“你看我会不会。”
林渝要走,时佑安抓住了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地让她转身,他抱住她,她挣脱,眩晕感使得她脚下不稳开始后退,后背撞上墙壁,蝴蝶骨生疼。
他把她按在墙上抵额相视,烫,呼吸也比之前更急促。
隔墙,是教室里的欢愉,与她无关,也与他无关。
看,一直看。
两个人眼里除了彼此的目光什么也没有,时间长了,林渝差点沉溺在这种快要窒息的对视里,直到身侧不远,响起短促而轻佻的口哨声……
……
出了实验楼。
“梵芷希那边我已经喊车把她送回去了哈!”
“嗯。”
静默了一会儿。
“这是第一次吧?”
时佑安不说话。
谢临风乐呵呵地叼着从零食袋里顺来的冰棍儿,手插在裤兜里踏出社会的步伐,脑里止不住地回想刚才撞见的场景,那个回味无穷:“我可一直以为你是那种在床上都要人家姑娘自己动的人,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时大爷主动把女孩子往墙上压!”
时佑安睨他:“看爽了?”
“爽啊!当然爽!那姑娘的档次可比梵芷希高太多了!说真的,她叫什么名字啊?”
“自己去问。”他往饮料售货机里塞硬币。
“我倒是想问,”谢临风倚在货机上,两根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你没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凶死了。”
货机里吐出一瓶可乐,他弯腰取出,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
“她脾气确实差。”
冰棍吃完,谢临风咬了咬木棒,砸吧舌头,然后谄媚地龇牙去搂时佑安的脖子,死皮赖脸:“给我透个底,得手了没?”
时佑安看他:“想要?”
“可以吗!”
冷笑:“试试。”
谢临风咽口水,后背凉凉的,他干笑:“忽然……也不是那么想要了……”
……
被人看到的事,林渝不担心,那个男生是时佑安的人,他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现在需要的担心的——
她低头看手机。
十九点二十四分。
咬唇。
因为时佑安,她错过了最后一班车。
额上本来有薄薄的汗,夜风一吹,冰冰凉,也吹散了那个人带给她的炙热。
抬手捏了捏酸痛的肩膀,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要走回去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远处就投过一圈光柱,恰巧洒在她的脚下,林渝顺着光影看过去,这是她第三次看到车牌上的数字。
漆黑的轿车在她身侧稳稳停住,玻璃下滑,连溯里戴了眼镜,他看着她,轻轻开口:“林渝,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