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依旧很大。
水泥地面上还有未干的几滩水。
飞蝇跳动,波纹点点。
开门的时候被风迷了眼睛,林渝伸手去压耳侧的头发,脚下刚踏了一步,隔墙的对话声就传了过来。
“妹妹,不是哥不告诉你,是你风哥我真的不知道呀!”
不算陌生的吊儿郎当。
“我只是想见见他。”
听到另一个声音,林渝手上理头发的动作停住,手臂慢慢垂到身侧,视线落在最近的水滩上出神。
面前的女孩低着头,谢临风毫无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踢走脚边的石头:
“想见他你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时佑安的保姆,你没他电话吗?”
梵芷希抿着唇,眼睫颤颤,卑微又脆弱:“他从来……”
“他从来不接你电话,”谢临风接嘴打断她,双手潇洒的插在裤兜里,斜着脑袋,一字一句让这个小姑娘清醒清醒。
“从来不接你电话,”
“从来不发消息也不回,只是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看你一眼,”
“哪怕是跟他单独在一起的次数也几乎没有。”
谢临风每说出一点,梵芷希的脸色就更差一分。
“妹妹,你还搞不明白吗?”谢临风说,“时佑安就是跟你玩玩。”
梵芷希不说话,或者,是说不出话。
事已至此,谢临风不介意再多添几把火,免得让人家觉得自己还有希望。
“妹妹,喜欢上时佑安不是你的错,以后别再犯就行,记得在学校看到他就绕道走,死缠烂打的女孩,时佑安挺恶心的。”
见得多了,自然就对这些事情无感,要是每个哭着喊着要跟时佑安好的姑娘他都心软,那他谢临风还过不过日子啦!
话说完就准备离开,走到墙边顺势拐弯,一下子撞上一双浅棕色的眼睛,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个姑娘谢临风有印象,这不那天被压墙上那个嘛!
林渝的反应倒没有谢临风那么大,她抱臂靠在门边,身姿笔直,眼睛在刚才短暂的对视后移向远处。
由内而外散发的清冷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索然无味。
林渝真的很好看,她的美不止步于惊艳,而是那种冰凉的孤傲和生人勿近的朦胧,它们在你不自知的时候一把抓住观者的心,让你忍不住去亵渎。
上次的惊鸿一瞥倒是让谢临风回味了好久,虽说时佑安那狗挺护食儿的,疯起来也确实不是个东西,但现在不是赶上趟了嘛,肉在眼前,这可怪不了他了喔。
“哟,真巧啊学妹。”还是那么痞气的腔调。
林渝回了一个眼神给他,轻到没有重量。
谢临风并没有因此退却,反而朝前走了几步,也许是想展现自己修长的身型,他抬起左手撑在林渝右侧的墙壁上,倾身,声线压低:
“我叫谢临风,学妹怎么称呼啊?”
林渝一直保持着抱臂的姿势没有动,即使面前的人已经入侵了让她不适的距离,她也只是眉眼稍抬,看不出什么情绪。
“抱歉,我没有自报家门的习惯,也没你这么自来熟。”声音和人一样冰冷。
“别呀,咱多聊两句不就熟了?”
林渝赏了个冷笑,谢临风也笑,傻笑。
“如果你想泡我,就请离我远一点,因为不请自来的男人,会让我很恶心。”
谢临风不笑了。
——死缠烂打的女孩,时佑安挺恶心的。
这是把他搪塞梵芷希的话又还回来了。
若是换了其他人谢临风准保已经动手了,可当下这张脸就算是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傻逼他都觉得人家在跟他调情。
妈的。
这是时佑安从哪里找回来的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