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子晚还没反应过来,便瞧见被唤作是影雀的少年,噗通跪倒在自己身前。吓得冉子晚一个激灵!
“属下参见子晚郡主!”影雀一个激灵立马跪倒参拜,仿佛刚才痴然失了魂魄的不是他一般,这一拜礼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简直是条件反射,像是身体里的本能一般。
影雀的眉毛不受控制的拧在一块,有些欲哭无泪。十年前啊,那可是十年前,主子就开始谋划。此刻影雀心里已经瞬间当她是同性,因为他听到的是“冉子晚”那三个字。
从十年前,主子收他到雍王府编入影宗门第一条门规就是,盯着一个小女孩的画像直到把她认同为同性为止。现在想来是摧残他的心智。如此美人,天边流云失色,灿若云端高阳,美得让他觉得这一刻的生与死,喜与怒,挫骨扬灰也好,他日泯灭也罢,只是看上一眼便真的知足了。
冉子晚奇怪的看着风倾主仆间的你来我往,摸摸了自己的脸……明明柔柔弱弱的,有王者之气么?初来乍到,哪里就能经得起这么大的礼?
影雀别扭的看了一眼自家的主子,俊颜之下满是惋惜,心里无比哀痛的赞叹道:“主子就是主子!”
“嗯?长进了?”风倾眯眼哼了声。
“少主!额,小的这就走”风倾一句话,影雀立马表现的怕怕的,他不就是离那女人近了一点点而已,活该自己贱性难改。如果说影从是被他双手扯过来扔走的,那么他自己就可能是被他们家的少主一根手指甩出去的,且还找不回来一根完整的骨头。
“呜”想到这影雀一身挺拔英俊帅气的影雀立刻使劲扭曲着自己的五官,尽可能的让悲伤泛滥。
冉子晚看着一边屈着膝盖加快速度倒腾起自己的小碎步,一边要多卑微有多卑微的抽泣着,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风倾的影雀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样子真是极品又欠揍。
“哈哈”冉子晚笑的没忍住,跟冉子晴拂面抿嘴而笑相比较,她冉子晚简直就不是这端王府的嫡出小姐一般。她冉子晴才是,想到这里冉子晚收了收面皮,初来乍到,她还不能够毫无顾忌。
“滚回来!”风倾淡淡的来了句,只是听上去也知道自家主子此时的嘴角应该是大大裂开的。影雀内心了然的撇了撇嘴,倒是一路小跑到了车前,乖乖一跃做到了车夫的位置,屏气不语。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十二影宗谁还不知道自己主子对这个子晚郡主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子晚郡主一声笑,竟救了他一条小命。
眼前的主仆看着就叫冉子晚倒胃口,腹黑没人性。冉子晚甩了甩自己的衣袖,不自觉的学起了某个束手而立的少年做派,又露出了十足十的痞子相。只是刚转身看见车前依旧屈身不起的冉子晴,越发觉得风倾不是人。虽然她哪个世界看过了别人的阴谋阳谋那一套,但是心软还是她的死穴,爷爷为此不知骂了她多少次。
冉子晚束手而立的倩影,纤细如弱柳扶风,倔强似千年寒冰,那是她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有些凉薄,些许淡漠,丝丝孤傲,还有不得不说的沉静。
只是这样的背影落在风倾的眼中却极为耀眼,或者说是刺目。什么时候,她的举止神态竟浸染那人的姿态?风倾细密的睫毛不自然的颤了颤,拳掌一瞬间收紧再放开,拳骨间的细碎声响,随着薄薄的怒意,散于无形。
“女子貌美如花,男子温润如玉。”眼前的风倾和冉子晴。冉子晚想到了这句话,转而邪恶的小心思爬上心头,转而对冉子晴灿烂一笑,抚了抚她嫩软软的小手。冉子晚收回本打算进府邸的脚,转而向着马车靠了靠,单手束在身后,另一只手屈了屈食指敲了敲车壁,脸尽可能的贴近车壁邪恶地道:“美人问话呢。风世子,你是哑的吗?”
“我若是哑的,你的后半生该如何是好?”风倾的声音悠悠想起,满是故意,这话又是对冉子晚来的。
什么谪仙一般的雍王世子,简直就是个地痞,不,简直就不是人类的范畴。“雍世子可是万千闺阁佳丽的梦中人,你哑巴了与我何干?”冉子晚笑笑的扶起眼前的女子,嘴巴不让分毫的揶揄道。
“我若哑而再不能言,子晚郡主后半生的闺房软语怕是没人说给你听了。”看到不到风倾的表情,但是这字字满是侵略!
闺房软语?那岂不是说竟让冉子晚有些无言以对。
“哼,那个公子哥说的没错,你就是株烂桃花。招蜜蜂蚂蚁用的?”冉子晚脸皮厚厚的回了句,眼中却有淡淡忧思,想起那个一身雪华只是立在人群中,却能让整条街都成为陪衬的少年,冉子晚莫名的叹了口气,仿佛什么挥之不去一般。
风倾看着眼前的小女子默默地锤了锤头,正欲转身离开背影,墨色的眸子一动不动,冰冷刺骨。
“啪”不知哪里来的冰凉打在额头上,一下子将冉子晚从回想中拉了出来。冉子晚想也不想,第一反应就是踹了两脚风倾的车,必定是王侯病女,折腾一番气喘吁吁的冒着虚汗。
冉子晴内心又是一惊,攥着手帕的手抖了抖。不可一世的雍王世子竟旁若无人的与冉子晚嬉闹?他的那句后半生,这算什么?而十五年偶尔出现在人前的冉子晚也变了,虽然身体还是那么弱,但毕竟有些不同了。冉子晴本就是仔细的人,加上这么多年端王府的培养,压了压内心的惊骇,面上始终挂着的还是温婉可人的笑意。
“婧儿见过雍世子!不曾想此生还能见到风华惊”此时府门中又出现了一群人,还不待到跟前。其中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用力推开不曾站稳有些虚弱的冉子晚,对着车门浅浅作揖,因为焦急所以显得有些跌跌撞撞。
“冉御史,子晚小姐就有劳了!”风倾并未下车,甚至连车帘都不曾撩开,只隔着车门飘出了这一句。
“晚儿之事,有劳风世子费心了!”端王府门前长身玉立的男子拱手目送风倾的马车离开。
“雍世子!”女子声音怯懦,眼含泪花尴尬的立在车前,眼见马车越走越远,嘴唇撅得老高,说不出的不甘。
“冉子晚,你这个狐狸精,你私自出府竟然是为了勾引雍世子。你简直可恶至极。”冉子婧收回视线,银牙作响一副吃了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