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早市还没有完全替代夜市,京城最大的春日楼门前却涌满了人群,要说这春日楼可是京城的最大的花楼,这个花楼名声在外,不论是这京城的达官贵人还是路途遥远而来的商贾之人,路过京城都是要来春日楼欣赏一番的,春日楼的姑娘们可不同于其他花楼,这里的姑娘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不仅是才艺绝佳,这样貌也是上乘的,就算是一层楼的姑娘,随便去一个花楼也是轻轻松松头牌,但是她们还是甘愿在这春日楼呆着,是因为这春日楼,到没有那些肮脏交易,这里的老板承诺会照顾她们的家人,每一个讨生活的人都是不易的,这春日楼一共四层,每一层的级别不同,姑娘们的待遇也是不同的,这第一层的姑娘们自是最低等级的,但是也是可以晋升的,每半年春日楼便会举行才艺表演,夺魁者便可以晋升,但是每一层的人数有限,二层楼八位姑娘,要想晋升,需挑一位挑战,被挑选者不能拒绝。这一层楼的姑娘便是负责那些市井小民,没什么钱财还想出来潇洒一把。一层楼的姑娘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二层楼的姑娘身价要高,伺候的是商贾之人,他们大多数本就是商人,自然是很愿意花钱财享乐的,二层楼的姑娘自是会的要多一些银两的,自由也相对的,起码每天可以有一个时辰的外出时间,并且会人暗中保护三层楼的只有两位姑娘仙乐(yue)楚清
仙乐擅长音律她的音律堪比宫廷乐师,容颜更加是清秀佳丽,不施粉黛也能楚楚动人,楚清擅长舞蹈,舞步轻盈婀娜,身段也是不在话下,容颜倾城,一颦一笑柔媚到骨子里。这层的二位到也相处的和平。她们两位是直接被升到三层楼的,是有卖艺不卖身的自由选择
侍奉的则是官家子弟,当然也不乏皇家子弟
即使皇家子弟的人,想要被接待,也是要经过二位姑娘的同意才可。
四层楼则是提供留宿的,这些个房间也是需要高价者才能订到
话说今天这个春日楼涌满了人群则是因为这里出了命案,死了人,还是朝廷命官,尚书府的大人,蒋义
这蒋义也不知道是倒霉,还是犯太岁,春日楼三层楼每天接待皇家子弟的人只有三个时辰,偏偏一年不见的来几次,这一来,便死在了春日楼。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时便传遍了全京城,春日楼死了朝廷命官
这一消息自然是也到了正德帝那里,这个皇帝最不喜麻烦之事,这还来了个命案,这让他不管都不行
太和门前,正德帝双眉紧蹙,来回在门前踱步,看着跪了满地的他的臣们,叹了口气
门前寂静的似乎只剩下几只飞麻雀的叫声,这叫声也是是让正德帝心烦意乱
摆摆手示意首辅梁储起来说话
“首辅大人,你怎么看”
梁储起身,先是行了臣子礼仪这才说道
“回禀陛下,,依臣直见,这死的是朝廷命官,定当要重视,为了安抚百姓,何尚书大人的家眷,也为了皇上的一个爱民如子的声誉,定是要尽快查出真相,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这个任务恐怕只有锦衣卫,的陆大人担得起了。”这梁储虽说四十有余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掷地有声
要知道这锦衣卫可是皇上的私军,这单独调出来去查一个命官的案子,本就不在锦衣卫范围之内,并不是三司不能配合去查,而是这件事情关乎皇家的声誉。死的又是命官,而且是谁敢在京城去谋杀命官,梁储总觉得还有些其他的隐情。但是能不能去派锦衣卫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
正德帝依旧来回踱步,双眉紧蹙。半响,才悠悠开口。“就按首辅大人的办吧,立刻传信给锦衣卫的陆叙白,你们都退下吧”
“臣多谢陛下信任。”
亲军都尉府。
毕竟是锦衣卫指挥使住的地方,门外自是是层层把守。坐在正堂的陆叙白,微弱的光线洒在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墨色的双眸之中深不见底,剑一般的眉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他的发总是用冠束起,显的谨慎而威严的一丝不苟。
刚放下手里的密令,便听到外院的吵嚷之声。闻声而来的是一位身着黄色衣衫那裹白色中衣的男子,不同陆叙白的五官分明,但是浓密的眉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但是这双眼眸之中总是不能一直盯着看的,双眸之中显得狂野不拘,邪魅,间挂着一块羊脂玉,你还拿着一把上古的明扇,总归看来来头不小。
“沈公子,你小点声千万别为难小人啊我家大人此时可能正在后院休息如果吵醒了小人可是要挨板子”老总官一身冒汗,因为每次这位沈公子前来他总是心惊胆战,但凡是这个亲军都尉府的人都知道,这个陆大人平日里最喜好睡懒觉,白天也是不许人往后院去,除非陆大人亲自下令。这些做下人的才能去后院,否则平日里但凡陆大人在这个亲军都尉府中后院一概是不允许踏入的,因为陆大人要休息。
沈公子大清早的过来,吵吵嚷嚷他还拦不住,这好歹跟陆大人有些交情,如果强制阻拦恐怕会给大人落下怠慢客人的口实还未等后院的的正堂,陆叙白便出现在前院,示意老管家可以退下了。
沈闻宴不等陆叙白发话便直愣愣帝坐在前院正堂的椅子上盘起二郎腿,拎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倒茶,可是倒了半天却没有水
沈闻宴嘭的一声撂了茶壶
“喂,陆叙白,你堂堂一个亲军都尉府。就这么招待客人的。连个茶水都不给”
陆叙白没打算继续让他胡闹“行了,大早上的跑到我府上来就是来喝水的?难不成的春日楼现在都已经落寞到这种地步了。”
“你可快别提了,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小人,我才外出一天,朝廷的尚书大人莫名其妙死在了我的春日楼里,这事儿不查清楚,谁还敢来我春日楼,这事儿你得帮我”
沈闻宴一边喝着下人新上来的茶水,一边说道
“要我帮你?你可知道锦衣卫是做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锦衣卫是皇上的,但是我求的不是锦衣卫,是你陆大人陆叙白,我就不信,凭你陆续白的本事,还查不出来。”沈闻宴说罢,又喝了一杯茶水,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
“查不出来”陆叙白直接拒绝了沈闻宴的提议
沈闻宴一听这话就知道陆叙白卖的什么药
“行,条件随便提,只要能让我春日楼早些摆脱这个死人案,减少损失”沈闻宴满脸都显示的视死如归
“你应该找官府”
“还官府,这人都死半天了,也没见个官府的人来,去找了,说不归他们管,我还能找谁,我还没那么大本事有三司的人脉”沈闻宴这下被激到了,这人都在春日楼里死了快一天了,官到是报了,人却没有,传信来说不归他们管,人都没见着,着实气到了沈闻宴这诚心砸他的招牌,要是查出来非大卸八块,死哪儿不行非得死在他的地盘
“想让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沈闻宴一听事情有转机来了精神
“你说,条件任你开”
沈闻宴到看他陆叙白能说什么要求
“你做饭好吃,过来给我做饭吧”
沈闻宴以为他会要钱,要美人,着实没想到要他做饭,刚喝进嘴里的茶水一下子喷了出来,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给你做饭?我堂堂春日楼的老板给你做饭?”沈闻宴的现在的表情恨不得吃了陆叙白
“怎么?不乐意?”陆叙白的话总让沈闻宴听出你敢拒绝,我就敢让你的春日楼下一秒上封条的意思
沈闻宴现在眼睛里透露着,陆叙白你这小人,只好狠下心来答应“好,做饭就做饭,什么时候查?”
陆叙白的嘴角微微上扬“现在。”
陆叙白从他进门就知道他的来意,既然白送的为何不要,毕竟这沈闻宴的厨艺可是一绝,不要白不要
沈闻宴一边追上陆叙白,一边抱怨,造孽啊造孽
四方街
春日楼前渐渐地没了什么人,不过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昔日好不风光的尚书府大人现在竟然躺在春日楼的楼阁前无人问津,都不禁唏嘘起来
突然路上的行人,连推车出来的商贩都忽然停下了脚步辟出一条道路来
飞鱼服,绣春刀,果然还是锦衣卫的标配,陆叙白今日一身玄色飞鱼服,手握绣春刀,眼眸中透露着不可忤逆的坚定身边跟着的聂风也俨然一丝不苟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这锦衣卫一发话,这路上的行人商贩,转眼间便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只小狗四处张望
陆叙白蹲下细心的查探蒋义的尸体,只是这样勘验,外表并没有什么伤痕,头部也没有淤血,以眼睛的浑浊的度来看死了应该只有六个时辰,看来需要仵作前来剖尸了,才能知道死因
“怎么样?叙白,能看出什么吗”此时最心急的当属沈闻宴了“看不出什么,没有明显外伤,需要仵作,还有把你们春日楼昨天接触过蒋义的,所有的人,物品全都找出来,我要一个一个的盘问”陆叙白交代完沈闻宴对聂风交代到
“之前的仵作,告老还乡了,你现在去找一个仵作,郎中也可带过来”
“大人,这……属下遵命”聂风看了一眼
站在一旁的沈闻宴突然插话“怎么搞的,你们锦衣卫连仵作都没有?”陆叙白白了一眼沈闻宴
聂风领了命带着两个随从便匆匆出了春日楼
洛安在院里晒草药,也不是没听四周街坊传来的议论声,春日楼出了命案,不过她现在可没什么闲心,上次出诊没有收钱,四周街坊便知道了她,每天她都要看上十几个病人,不过倒没什么大病,但也是耗费也精气神,赚了些银子。钱虽不多但博得了好人缘她还是很满意的。
杨明的儿子杨和平时里也会过来帮帮忙。她也算轻快些
之前在雾风林的时候她也是学过勘验尸体的,神婆教过她,不过剖尸她只见过神婆剖过尸体,其实说白了,什么郎中,仵作,在她看来都差不多。只不过她不想跟死人打交道,自然没有研究
正当她忧思曾经在雾风林的事情的时候,家门突然被推开
洛安着实不明白这京城的人都不喜敲门的吗
洛安放下手里的药包,便往门前走去
还未走到便看到几个官服的人出现
“姑娘,请问这里是洛安堂吗”
聂风率先问了话,因为他找遍四周的药铺,大门都紧闭,怕是因为锦衣卫的出现。可是他没想到这些人怕锦衣卫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怎么说,他们陆大人还是很通情理的
“是,你们有什么事吗”洛安非常不安,她才刚到京城几日,便被锦衣卫盯上了,不应该啊。但是这些身穿官服的人跟当初出现在村里的是一样的。应该都是锦衣卫,她也是听说过锦衣卫的,上次还亲眼看到过,难不成是锦衣卫下的令
“我们是北镇抚司的,想请你们这里的郎中跟我们走一趟”
“我就是”
“那……那还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聂风迟疑了些,也不知道这个姑娘能不能剖尸,就看大人的意思了
“我?不过有酬劳吗?”
“姑娘,这个在下还不能承诺,不过到时候可以同我们大人讲,而且我们大人很讲道理”
“好,那走吧”洛安并没有带什么工具,因为她大概猜得到了,这锦衣卫突然出现,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春日楼的案子,不过那不应该请仵作吗?
但是锦衣卫亲自请,说话还那么客气,她也不敢拒绝,反正到时候真的需要,就让他们把尸体太回来就行了
说罢便跟着锦衣卫出了南街区
“大人,人请来了”
陆叙白抬了一下眼皮,洛安今日身蓝色的中衣外穿白色纱衣,今日她的木簪子掉到了火堆里没办法墨色的黑发只能被一根筷子盘起一部分。
“你会剖尸吗”
“不会,但是看过”
“过来看看”。
她只好上前刚要扒开尸体的衣服。却突然被沈闻宴的声音吓的停住了手
“等等,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脱衣服啊。不然怎么看”
“可是,你是姑娘啊。你不……”
“公子,您说笑了,脱个衣服而已,没关系”说罢还看一眼陆叙白,只见他依旧无话,就是静静的看着她,她也不作声,脱了蒋义的衣服,只见胸部前一片淤紫
“这是怎么会事,刚才还没有”
沈闻宴指着蒋义胸部前的於紫问道
“没什么,有些伤确实不会立刻显示出来,而是要经过时间的,不过看这个伤,应该是被什么连续击打造成的。而且他的肋骨断了,腹部也有淤血”
“你怎么看出来的”
“公子,我是郎中,有些伤不是只用眼睛的”洛安有些烦躁,但是奈何对方是锦衣卫,看这个人的打扮,应该就是春日楼的老板沈闻宴了
“能看出致命伤吗”一直不说话的陆叙白突然问道
“不能,要剖尸,这里不方便,还是带他到洛安堂吧”
“你一个姑娘,还是郎中,你能会剖尸吗”沈闻宴又多嘴的问道被陆叙白一个眼神给闭了嘴
“不过,你们谁我付我银子”洛安看着眼前的一位是锦衣卫的陆叙白,一位是春日楼的老板沈闻宴
“自然是沈老板”
“可是他说让我问大人要”洛安指了指站在陆叙白身边的聂风,聂风此时想自刎的心都有了
“陆叙白看了聂风一眼
“三十两”
“好”不仅洛安没想到他会答应。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没想到,不知道陆叙白打的什么主意
等他们都出了春日楼时,陆叙白驻足脚步,俯身对洛安道“以后你来亲军都尉府”
“大人,您说笑了,我只是一个小郎中而已”
“是吗?我劝你最好去,不然,我想你也是知道后果的”
洛安一抬眼便对上了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仿佛把你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