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城的第一天夜里,陆叙白快马加鞭的先行入了宫,殊不知在京城中还有一处地方,鸾跂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只能看到眼睛的神秘男子一言不发的现在窗边
身后跪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正式曾经给尚书府的管家送信的女子惊羽
“阁主,陆叙白已经进宫了”
“去了又能如何,该付出代价的一个也不会少,我倒是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风浪,林聘的事情解决了吗?”神秘男子看不清楚面容,只能听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
“刖主,已经交代下去了,应该是查不出来林聘的死因”
“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刖主,宫羽只知道人不是我们杀的,他被仇家寻上了门,这才丢了性命,我们什么也没做”
“这要看你能不能让陆叙白信了,你去解决掉那个林聘”
“是”
城郊
惊羽出现在城郊的一处院子,只见熟悉的面容,“林聘”
假林聘满头是汗,一言不发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惊羽那露出杀意的神情半晌才开口“惊羽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们鸾跂阁答应的事情已经帮你解决了,但是你的伎俩着实入目不得,你以为你代替林聘可以迷惑官差吗?但是你没想到尸体会被提前发现,更没想到会遇上锦衣卫陆叙白,要说只能说你倒霉”惊羽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放在了桌子上“现在该你实现你的承诺了”
只听假林聘大喊一声“刖主!”
惊羽被迷眼散扰了视线,假的林聘早已经不见了
鸾跂阁
“刖主,是属下的错,请刖主责罚”
那神秘男子定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惊羽,伸出手将惊羽扶了来
“你知道的,我一向是给人机会的,不过机会只有一次。所以一天时间找到他,解决了。这件事情,就过去了”那神秘男子语气虽平平淡淡,但是说不出的戾气
陆叙白回到府上,却看到院子里坐着一个人,走进一看,才清楚是洛安,头压下一只胳膊,石桌前还摆着一壶酒,显然已经醉了,陆叙白下意识的皱了眉头
四下无人陆叙白先的洛安的手放到自己脖子上,一把抱起洛安,正逢钟伯巡夜
“大人您这是……”钟伯看了看陆叙白怀里的洛安问道
陆叙白没有回答的他的问题踹开了门,先把洛安放到床榻
“谁给的酒”
“大人这个小人真的不知啊。今天洛姑娘一回来。手里便有酒了”
“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钟伯将门掩好,才退下
陆叙白望着躺在床榻一动不动的洛安脸颊泛红,眼神中透露着嫌弃,说实话他非常嫌弃洛安
将她安置妥当,刚要走,手却被人拉住,害他没有站稳一下子坐在了榻边,洛安眼睛涣散但胳膊却环住了陆叙白的脖颈
嘴里嘟囔着还带着傻笑“大人,你来了”
“放开”陆叙白试图分开洛安的胳膊,但是怎么也分不开“大人,我知道,你是锦衣卫……很厉害,但是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大人……但是大人……我觉得……您不想知道…………”洛安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是吐字还是清楚的
“什么事”
陆叙白看着醉意深沉的很的洛安问道
“大人,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我……我爹娘”洛安还没说几句。语气就有了哭腔,脸上挂了泪水
“大人,他们死了,大人,我只知道,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我要不是在雾风林,怕大人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和大人相遇”
洛安又往陆叙白的身上凑了凑,陆叙白下意识的硬是拨开了洛安的手
“好了,我知道了,休息吧”陆叙白将洛安的手放进被子里,洛安却紧紧抓住了陆叙白的手“大人您答应我了吗”“明天再说”陆叙白抽出手,又掖了掖被子这才离去
等到陆叙白离开了后,洛安的意识让她只记得那是陆叙白的背影,她其实酒量极差,这件事也只能借着酒劲了,洛安在雾风林经常陪着神婆喝酒,但是一杯必醉,任凭谁来都不好使
洛安躺在榻上,脑海里浮现出,被屠村的画面
此时的陆叙白也未休息,思索着洛安所说的雾风林,那不是沈南安的地方,只有一处村子的地方,难道她是那个村子的人?陆叙白沉思
一大清早,钟伯派婢女来告诉洛安到前厅去,洛安简单收拾了一下,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毕竟昨天晚上确实有点过了,但愿不被看穿
陆叙白品着清茶,一言不发,洛安被着紧张的气氛搞的惴惴不安
“大……人”洛安轻轻的喚了声“坐”陆叙白放下茶杯一个字打发了洛安“你对林聘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洛安听到陆叙白并没有提及昨天的事情,放了心
“大人,卑职认为林聘的案子,还是要到案发地去一趟。不过这个案子不是不归我们管吗”
“从今天开始只要是命案,牵扯命官的,归锦衣卫管辖”
“那大人,现在是要?”
“去那艘船上看看,有什么线索”
案发后聚集在河边的人即使白天也是少之又少。这个林聘死的不明不白,仵作也判定是溺水而亡,三司至今没有查出缘由,还好这个案子又归了锦衣卫,这才让三司的人松了口气,早早的把已经出现尸臭的林聘的尸体送了过去
那艘船从那晚开始一直停在了河边。陆叙白上了船,这艘船并无什么异常,林聘当时死的地方,里面的物品齐全,榻上也只有林聘当日死的时候的痕迹,陆叙白掀开铺盖伸手碰了下,被褥并没有什么东西,洛安则蹲在船边。林聘溺水而死但是衣着确实没有沾染水迹,洛安刚要起身,脚下打滑了一下,蹲坐在地上,原来是一片海藻,洛安捡起来又看了一眼湖底,这片海藻竟然还是让她脚底滑了。不过这个海藻如果是湖里的,它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洛安思索了一下,脱了鞋子,跳进了湖里,如果这个海藻真的是这个湖里的,那就说明天是有人带上来的,不论是谁,在这个能看到林聘死的地方出现过,定是有线索的在屋内的陆叙白听到水声,便赶紧冲出来,早不见了洛安的身影,只看到船边的一双靴子陆叙白四周环顾搜寻了一下,还是未发现踪影,刚要打算跳入湖里看一下。湖面上翻起了浪花,洛安冒出了头冲着船边的陆叙白激动的说着“大人,我找到了,我刚才在船边发现海藻,我确定了,就是这个湖里的,这里除了这个湖没有别的湖水了,我们得找到这个把海藻带上来的人,他肯定知道点什么。”这个湖不算太深,但是洛安还是只露出了肩部以上的部分,洛安吃力的走到船边。本想自己爬上去,一抬眼陆叙白朝她伸出了手,洛安笑了“多谢大人”便借着陆叙白的力量,轻松的上了船“你就是为了个海藻,跳了湖?”
陆叙白的语气有着说不出去的生硬和不满
“对啊,大人,大人查到什么了吗”
洛安并没有听出陆叙白的不满
“走了,去看看林聘的尸体能发现什么”
陆叙白没有搭理洛安,转身就离开了现场地,只留下洛安一个背景,洛安又看了一眼现场,确定没有什么不同,这才追了出去
“大人,大人,大人等等我,走的太快了”
洛安一出船舱发现陆叙白已经离自己颇远,便赶紧一边喊,一边跑过去陆叙白又在一起的皱了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浑身湿透的洛安,洛安下意识的双臂环抱胸前,警惕的盯着陆叙白
陆叙白不屑的瞥了一眼洛安
“你?我没有兴趣,湿成这样还在这里嚷嚷,换了衣服,再到北镇抚司。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陆叙白这句话洛安可是听出来了,她这是吃力不讨好
“大人,我这是为了公务,公务,不碍事,能为大人分忧,卑职很是乐意”洛安不打算把陆叙白刚刚的话当回事,顺便拍起了马屁“卑职?哼,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部下了”
“大人,我都跟你查案了,不是卑职是什么,我用不好称我吧?被旁人听去了,会说大人闲话的”
“闲话?锦衣卫的闲话也有人敢说吗?”陆叙白这次不等洛安再说什么便扬长而去
洛安真心觉得什么叫老鼠遇了猫,无计可施了
洛安回了趟府邸,换了一身衣服,便赶紧前去北镇抚司
没有陆叙白带路,她来的也顺畅,大门口的禁卫也并没有拦她,看样子陆叙白已经交代了
洛安还没到停尸房,就闻到了尸臭,洛安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进了停尸房
“大人”洛安见陆叙白坦然自若的站在林聘尸体的旁边,仿佛尸臭是只给她一个人闻的
“这个就是林聘的尸体”
洛安凑近观察了一下说道“大人您看着尸体的四肢自然向前,鼓起的腹部确实有水胀,双手拳头自然紧握。是淹死的无疑,不过,如果真的是我们发现的时候死的,尸臭不应该这么严重,依我推断,林聘应该是死于我们发现之前。”
“死于之前,根据聂风的调查林聘死之前确实去见了一个人,约在了城郊,说是去见左参政,但是左参政有人证,他并未邀请林聘相见”
“大人,这个林聘也是蠢,约人在城郊,据我了解左参政最不喜去荒无人烟的地方,还特别喜欢显摆自己权力,钱财,人脉,怎么会请他去什么荒凉城郊”洛安忍不住吐槽
“你怎么知道左参政喜欢做什么?”陆叙白狐疑的看着洛安
“啊,大人,卑职也是很用功的调查了林聘平时来往的圈子,自然就知道了这个,也不稀奇吧”
“看来还只有找到那个假冒的人才能知道答案了”
“大人,还有个把海藻带上船的人”洛安提醒到“聂风已经去查了”
陆叙白一只脚还未踏出北镇抚司的门,洛安就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看马车的外观便知道非等闲之辈
从轿子里出来的是一位是英气逼人的姑娘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陆叙白兴奋的一笑,大约也是及冠之年岁腰插匕首,长辨利用发冠束起,一身鹅黄衫子
“原来是梦槐郡主”
“陆大人可让我好等”梦槐一跃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洛安打量了一下梦槐,郡主和公主果然还是有区别的,洛安心想
“梦槐郡主有话直说好了”“陆大人果然识趣,不像某些人,硬的像块臭石头,我来找你,自然是想多了解一些陌辞的过去”
“那你去问他好了,陆某还有公事要办”陆叙白不理会梦槐,踏步而行,洛安简短的朝梦槐行了个礼,便赶紧跟过去
“哎,你等等,小姑娘”
洛安心下大事不好,这个郡主不会也要找麻烦吧,她不是喜欢景辞吗还未等她回头,手腕便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抓住,头也不回的带走
“她是我的人,郡主若是无聊,便去寻她人找些乐子”
望着离去的陆叙白,梦槐冷笑一声“真当我是草包的郡主吗”
“大人,这个梦槐郡主跟皇家有关系吗”
“无关也有关。梦槐郡主的父亲曾是一代名将,中年得女,便立即随先皇出征,结果未救先皇而战死沙场,他屡次救先帝于水火,先皇为了还恩,便立刻封了还在襁褓中的梦槐为郡主,梦槐这个名字也是先皇所取宋朝诗:“床头新历日,衣上旧尘埃。摇落何堪柳,纷纭各梦槐。纪念梦槐的爹,先帝驾崩时,嘱咐了,只要梦槐有所求,不论什么在位的是谁,都必须应允,说回来当今皇帝也要敬梦槐三分。”
“大人,这个梦槐郡主果然厉害”
洛安听着陆叙白的话,她总觉得投胎很重要
“她是厉害,继承了她父亲的秉性,功夫厉害是不在话下。”“原来,她不是个挂名郡主,还真是有点意思”
“聂风传信了,人找到了。”
“那大人,我们快走吧”
陆叙白和洛安匆匆赶往景辞的府邸
陌辞悠闲的坐在园中钓鱼,无心外事
陆叙白赶来后,心中生疑
“你来了,坐吧”
陌辞依旧不改常态,坐着钓鱼,并未起身相迎
“人呢”
“等等”
“陌辞你知道的,我从不浪费时间,人呢”
“唤你来的不是我,而是她”
陌辞指向院门口,梦槐郡主就在那里
“梦槐郡主?”洛安脱口而出
“是我,陆叙白没想到吧,这人是我抓的,只可惜他什么都不肯说,本想套出点什么留作把柄,可惜了……”梦槐便观赏自己的手指,一边叹息道“我还以为陆大人有多聪明,也不过如此”
“不知郡主是如何得知的”“我如何得知的?在路上捡的,举手之劳而已,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不是刖主?”
“什么刖不刖主的,本郡主不知道,人我给你带来了,记住你欠我个人情,记得还”
这个郡主果然洒脱,洛安心下想,一定要交了这个朋友
“陆叙白从不欠人人情,人,你留着,不日我自会带走”
“哦,你不怕我会杀了他”
“那就试试”
“哈哈哈,陆大人不愧是锦衣卫,看在你同我未来夫婿是朋友的份上,人我送你了。”
梦槐够了勾手指,马车内便扔出来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浑身遍布伤痕,看样子有人想让他死
“那就多谢郡主好意了”
回去的路上洛安一直想让陆叙白能够提起昨夜之事,这样的话,也可以顺势探一探陆叙白有没有要帮她的意思。难不成这个陆大人已经猜出了我目的?
“哼,你还不打算解释昨夜之事吗?”陆叙白开了口
“啊?大人,什么昨夜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洛安心下没想到陆叙白问的如此直白
“不记得?我现在是给你机会,你若不抓住,不如你猜一猜我会不会把你丢进北镇抚司,随便给你安个罪名。”
“大人~你怎么能对一个弱女子这么心狠手辣呢”
“你还不说吗!”陆叙白的一向不吃这一套
“说就说,既然大人问了,那想必大人肯定记得昨夜之事,可是我说什么,还请大人告知”
“哦?不记得了?那就算了,你爹娘的事情就钱……”
洛安一听这话,肯定自己昨天说漏了嘴连忙解释
“大人,我爹娘莫名惨死,还有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死了,我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去找真正的始作俑者,大人我没有其他非分之想我只想查清楚,但是凭我自己根本不行,只要大人同意,我什么都答应大人,或者,我可以马上离开京城”洛安的表情视死如归
“我又没让你去死,你大可不必那么视死如归”
“大人我当时侥幸没死,但是我听到了沈南安说了他是授锦衣卫之命才屠村子的”
“你怀疑我?”
“不不不。怎么会,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知道大人不会滥杀无辜的”
“这个世界上滥杀无辜最多的就是锦衣。”
陆叙白带着洛安先回了亲军都尉府,又是一路上的闭口不言,陆叙白竟然不追问,这让洛安犯了嘀咕
大人,到底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洛安试探的问道“大人,刚才路上你还问我来着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的阿爹阿娘的事儿啊,大人您看您可是锦衣卫啊,那些人竟然把那么大的事儿,推到您身上,大人不得查清楚吗,对吧”
“查,自然要查”
洛安的眼睛都要含泪的盯着陆叙白“那大人也就动动手帮帮我吧”
“你是求我?还是求锦衣卫。”陆叙白抬起眼皮抿了一口茶水
“自然是……锦衣卫啊,锦衣卫在大人的带领下那可是八面威风啊,那查这么点事肯定易如反掌啊”洛安别的不知道,就清楚了一点,当官的都喜欢听好听的。
“此事我记下了”
“我就知道大人仰不愧于天,义以方外。多谢大人”
陆叙白对洛安的夸奖并没有露出多大的欣喜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