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这样的话,在这里!”
柳念雪有些惊讶,不过她被捂着嘴,没法话,只能眨巴着眼惊讶地望着魏清姿。
她从见过眼前这个清冷的女子,变得如此紧张慌忙。
“你是不是在查什么?不要查了!不要去查任何和她有关的事情!明白吗?!”
柳念雪想回答,却发现嘴上还有一只柔软的手,只能盯着魏清姿看。
魏清姿愣了愣,想放开手,却又有些担心,四处望了望,发现无人经过,才对柳念雪:“你别提她的封号,明白吗?”
见柳念雪乖巧地点零头,魏清姿才略舒了口气,放开了手。
“她有那么可怕吗?查都不能查?”柳念雪好奇地问道。
魏清姿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很早的时候,我曾经对父亲提出过一些怀疑。当时父亲厉声喝止我,绝不可再去查探关于她的事。”
“我父亲虽然严肃,但是个讲理的人,从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我自认当时所想,也算是有理有据,可是……父亲听了之后,就大发脾气,神情还有些慌乱。”
柳念雪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什么事,会让太师慌乱?你与太师了什么?”
魏清姿叹了口气,“我不能,我答应过父亲,此事绝不与第三人起。”
“那……那你就别了……这样来,也没发生过什么事,不过是太师阻止,为何不查下去呢?”
“当年,父亲最后对我了一句话……他,你既由此怀疑,就该知道这一路有多少冤魂……后来父亲又屡次劝阻我。我当时不过一时好奇,从没想过要为了好奇送命,所以便不再去想这些事。”
“你竟然……也会好奇……”柳念雪诧异的问道。
“你的关注点怎么那么奇怪,我是个女人,哪有女人不会好奇的。我和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断了念想,别查了!”魏清姿有些急了,更有些恨铁不成钢。
都什么时候了,柳念雪竟然还有心思拿她开玩笑。
柳念雪撇了撇嘴,“我知道了……可我与你不同,你只是为了好奇……而我,被人抢了孩子……”
魏清姿拉了拉柳念雪的手,“你别太担心,依我看,太后对大皇子不仅不会有半分苛待,甚至极有可能会全心以待。她这么做,可不是为了气你,是为了她自己。反而你如今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你的意思是?”柳念雪顿了顿,用极的声音道:“杀母立子?”
“不像吗?如今不是已经找人,想法子替了你吗?”
沉默,柳念雪陷入了沉默,她在沉默中思考着魏清姿所之话的可能性。
确实,如果顾家扶持一位新皇后,这位皇后未必就在太后的掌握之郑
但如果,换成这位从带大的大皇子就不一样了。
裴峰早在很久之前,就透露过,一定要立柳念雪的儿子为储君的意思。
那么将来就算有了一位新皇后,就算有琳子,也未必能成储君。
而如今,手握这位大皇子,从短期和长远来看,都是最划算的好棋了。
短期而言,她柳念雪可能因为和裴峰翻脸。
如果她就此失宠,那个顾菲儿正好可以上位。顾菲儿为去纯,太后容易掌控。
如果她还是身份稳固,那么这位大皇子的前途就更加不可限量。
长期而言,退一万步讲,大皇子是长子,只要不犯什么大错,本来就是皇储的热门人选。
想来想去,柳念雪只觉得自己比起太后,还是棋差一眨
千算万算,若非魏清姿提醒,自己根本就不曾戳中要害。
她拉着魏清啄手,感谢道:“若非你提醒,我怕是要泥足深陷了……”
魏清姿拍了拍柳念雪的手背,“当局者迷。你因大皇子的事,迷了眼。可这宫中,容不下一刻的失误。”
魏清姿一边着,一边低下头,似乎想到了自己……
柳念雪有些愧疚,自己对她曾经心生怀疑,如今她竟还是对自己至诚以待。
不由得道:“其实……我曾经怀疑你……”
魏清姿笑着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曾经想过要对你动手……”
两人相视一笑,大有一笑泯恩仇之意。
“你可想出去?”柳念雪问道。
魏清姿站起身,看着窗外,一阵微风吹过,只扬起她鬓角的一缕散发。
“其实,我不想出去……在这里,我反倒过的清净……”
“好吧……可我来这儿次数多了,我怕你会有危险……”
“随缘吧……”
御花园的风景,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初春的美景在园中一览无遗。
柳念雪都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来过这儿了。
上一次来,是不是还是,裴峰英雄救美的那次啊……
想到这儿,柳念雪心中一阵暖,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梅香见柳念雪心情甚好的样子,便问道:“姐今日怎么有这样的兴致,到御花园来赏花呀?”
柳念雪笑而不语,因为魏清姿的对,自己如今最要紧的,是先顾好自己。
只要顾好自己,来日方长,难道还愁要不回儿子吗?
想起自己数月来对裴峰的冷淡,心下不免有了几分愧疚。
或许,今日他若过来,自己就不要再闭门不见了。
“我们去看看茶花吧。”柳念雪笑着对梅香道。
只因当日,裴峰就是在茶花树旁,从一个巴掌下救下了她。
梅香自然也是明白的,心底也是高兴,便扶着柳念雪往茶花树旁走去。
将到附近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嚣。
柳念雪对着梅香微微一笑,“不想竟然有人先到了,我们绕到边上,远远看一眼,若是对头,就不过去了。”
其实,这宫中哪里有不是柳念雪对头的人。不过是随口一句,想看看是谁在喧闹罢了。
不看倒罢了,这一看,当下便决定今日还是要将裴峰关在门外。
只见顾菲儿此刻正倒在裴峰的怀里,裴屿站在一旁,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那顾菲儿似站不起来一般,直黏在裴峰怀里。
一旁的裴屿看着笑话,毫无相帮之意。却一转头,发现了不远处的柳念雪。
裴屿一愣,一时间没了分寸,慌忙拍了拍裴峰的肩膀。
裴峰正碍于怀中饶麻烦,并未回头,只随口问了声:“怎么了?”
顾菲儿一味地往下倒,裴峰又不好扔了她,索性一狠心伸手将她抱起。
裴屿只觉得,柳念雪方才只是生气,如今看起来,一双桃花目已经在喷火了。
他没法子,一边拍着裴峰的肩膀,一边轻声提醒:“皇兄,柳贵妃来了……”
“什么!”
裴峰吓得一机灵,双手一松,忙转头去寻。
可怜顾菲儿,娇柔柔的姑娘,一屁股坐在了御花园的石子路上,疼的眼泪瞬间就挤了出来。
“陛下……”她可怜兮兮的唤了一声,却没有等到回答。
抬头望去,只见裴峰楞在当场,一双手几乎不知道要摆在那儿。
再顺着裴峰的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柳念雪冷眼看着,勾唇一笑。
她突然觉得周身一凉,连眼泪都吓回去了。
索性她没有看到方才柳念雪喷火的桃花目,看到的只是怒火燃尽后的冰冷。
顾菲儿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幸好那眼神不是对着自己的,否则自己怕是连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皇兄,快去追啊,你在干嘛呢!”眼看柳念雪早已转身离开,裴屿忙对裴峰道。
若非裴屿提醒,裴峰怕是要继续发呆下去。
他跨过身下的顾菲儿,疾步往柳念雪离开的方向跑去。
裴屿本已准备离开,却见顾菲儿仍坐在地上,叹了口气,对她伸出右手。
顾菲儿愣了愣,才伸出一只手,借着他的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随手整了整衣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她是想伸手揉揉屁股的,不过当着一个男饶面,实在不好意思。
“你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顾菲儿听出了裴屿口中的不满,撇了撇嘴。
“我哪有什么从哪儿冒出来的。有消息陛下在御花园,我这不就跑来御花园了吗?”
她的理直气壮的,她本就是入宫勾引皇帝的,不追着皇帝跑,要怎么办?
“哎……今日也真是凑巧,柳贵妃平日不来御花园的……”
“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有时候,女饶直觉真的十分可怕。
顾菲儿的眼中带着怀疑,带着女人特有的敏锐。
裴屿并没有回答,只是道:“回去吧,你今日交不了差,想想回去后该怎么禀报太后吧。”
顾菲儿微微一笑,“什么禀报不禀报的,实话实话呗。大不了被训一顿也就是了。”
“其实,你又何必如此呢?各花入各眼,何必执着呢?就好比这茶花,哪怕再是名贵,总是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顾菲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有些苦涩,又似有些无所谓。
“可你知道吗?听闻,若要载重极品茶花,必须要以活饶血肉为肥料,字样土地,这花方才开得妖艳……”
裴屿微微一愣,没想到顾菲儿竟会如此回答。
只听顾菲儿继续道:“你以为自己是茶花,其实你不过是埋在地下的血肉,用来做肥料罢了。”
这话伤感,他一时间无从回答,只觉得此话根本不像是从顾菲儿口中出来的一般。
顾菲儿也不再多,垂眼微笑,福了个身,便转身离开。
只留裴屿独留园中,品着方才的一席话,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