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离儿躲在自己的小院子里,也不知躲了多少天,这一夜,夜风正凉,沅离儿躺着院子里吹着风,看着天上的月亮,竟也不知何时,月亮又圆了起来,一切都安静而惬意的很。
沅离儿正望着天上的圆月出神,却突然听见有人说话,“你可是在想我?”
沅离儿一听见这个声音,简直难以置信,循声看去,只见那人正站在她的院门处,朝她缓步走来。
“你!你怎么来了?!”沅离儿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家中,而且还是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段仪此刻正在家中,又如何会让他这般自由行走。沅离儿摇了摇脑袋,揉了揉眼睛,真是没有看错,眼前确实如假包换就是他。
“你阿爹前些日子送了封信给我。”苻坚走到沅离儿跟前,俯身盯着沅离儿看。
这一看,将沅离儿看的浑身不自在,后退了几步,警惕的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我阿爹送信给你的事!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你阿爹在信上将我骂的体无完肤,什么趁人之危,阴险小人,就差亲自带兵来同我秦军交战了。”苻坚继续逼进沅离儿。
沅离儿确实没有听说段仪竟特意书信苻坚,将他大骂一顿的事,想来以段仪的性子,确实是需要发泄一通的,若当真带兵交战,他也是不怕的。“我阿爹也没骂错!”沅离儿嘴上可是一点不落下风的。
苻坚却突然笑了起来,“我没想到,你竟同你爹说了你我有过夫妻之实的事。”
“什么叫夫妻之实,分明是你强占了我的清白!”沅离儿说到这里,心中又泛起委屈来,若不是因为这个,她又如何能在那些流言中,毫无还击的底气,只能一直躲在家中,一直躲在段仪的身后。
“此事本就无人知晓,你又何必介怀?”
沅离儿见苻坚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心中更是窝火,反而朝苻坚走近几步,“你当然不介怀!你可知他们是如何说我的?他们说我品行不端,在秦国天香楼里伺候权贵,进宫又周旋于苻生同你之间,如今你登基为王,放我回邺城,不过也是玩腻了!你可知我听到这些时,那些反驳的话都到嘴边了,却说不出口!因为我确实没有那么干净,没有那么理直气壮!我只能一直躲在家里,一直躲在阿爹的庇护之下,我哪里都不敢去!我害怕听到我走过时,路人在我背后的议论声!我想装作什么都无所谓啊,可是阿季那日来看我时,我当真是装不下去了!哪怕是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会再为难我了,可是那些流言已经说出去了,我还是不敢走出去!”
沅离儿冲着苻坚,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恐惧愤怒和委屈一股脑儿的发泄了出来,苻坚看着沅离儿脸上满是泪水,一张娇俏的脸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的通红。
苻坚叹息着,一把将沅离儿搂入怀中,“我不知道他们会这般待你,我以为你回邺城便会欢喜,若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是怎么都不会放你回来的。”